赫瀾披着斗篷,獨自一人往王府走。
而王府裏的人都快找瘋了。
赫瀾臉頰微紅,眼神迷離,眸子溼漉漉的,渾身都像沒了力氣一樣。
當她跪倒在王府門口,寂堯大步流星的跑出來撈起她便往芳華苑走。
房裏,燭火搖曳,光線暗淡昏黃。
赫瀾閉嘴不言,渾身透着酒氣。
“難不難受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寂堯擔心的不行,他沒有問她去哪了,也沒有質問她爲什麼喝酒。
他無聲的信任讓赫瀾心如刀絞,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用盡她眼下僅剩的所有力氣,她微擡眸,泛着水光的眼眸看着寂堯。
“我不喝。”
寂堯蹙眉,無奈的折返回來,疼惜的撫摸她的額頭,“乖,喝一碗然後睡一覺,明天就不難受了。”
她的臉色很白,看起來就像是非常難受的樣子。
“寂堯。”
“我在呢。”
赫瀾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腕,似乎生怕他會跑掉,低着的頭看不清神色,眼淚順着眼角滑落,無聲的滴落。
“對不起。”
千言萬語只匯成三個字。
除了對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她是死而復生
然後重生在這幅身體上
而她並不知道這幅身體原來竟然是敵國的奸細
赫瀾自嘲的一笑,鬼都未必會信吧。
而就算寂堯因爲愛她相信了,但其他人呢
很明顯,沒人會相信她的。
聽到她這句話,寂堯的眼波微動,他笑道:“好端端的,說什麼對不起”
赫瀾擡眸,溼漉漉的眼睛泛着血絲,就那麼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伸出手摸着他的五官輪廓。
她不敢賭,不敢賭寂堯是不是能接受這一切。
因爲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理解這些事。
連她本人都無法接受,更何況另外一個人呢
赫瀾不敢說,她心裏扎着的難受。
伸手抱住他的脖頸,把臉埋進寂堯的脖子裏,眼淚止不住往下掉,藉着酒勁兒,她哭的無聲無息。
寂堯沒有多問什麼,就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他輕輕拍了拍女人的的後腦勺,加以安慰。
過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的問:“被人欺負了”
“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滅他滿門。”
赫瀾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那哭出來舒服點了麼抱你去睡覺好不好”
赫瀾依舊不說話,點了點頭。
牀榻上,赫瀾乖巧的窩在他懷裏,眼睛有些紅腫,緊緊的抓着他的手不鬆開。
許是喝的太多,又哭累了,沒多久她就睡着了。
可身旁的男人卻睜着眼睛陷入了一陣沉思。
他在想赫瀾爲何要跟他道歉。
那一句對不起,就好像就好像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是對不起他的事,而不是做錯了事。
是因內疚而道歉,不是因爲錯了而道歉。
意義不同,也讓他的心有點沉。
他沒有想太多,只是翻身摟住睡夢中的女人。
只要她還能回來,就夠了。
這一覺,睡的又沉又香。
出奇的沒有做夢胡思亂想,赫瀾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
眼睛微漲,怕是已經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