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異度荒村 >第9章 瘋子
    暑假的村小學,安靜異常。平日裏喧囂的教室,操場,如今看不到一個人影。

    羅亞森斜倚在一棵樹上,呆呆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學校。

    “地球是否終有一天會毀滅呢?應該不會,因爲質量守恆啊。地球不會越變越小,更不會憑空消失,毀滅那種事,肯定不會發生的。”

    羅亞森的頭腦裏一刻也不停歇,總是在想一些怪異的事情。

    羅亞森低下頭看了看地面,嘆了一口氣,又向東邊望去。這個時間太陽剛剛在地平線上露頭,暗鴉嶺村的清晨,有一種冷清的美。

    這裏的人不多,幾乎家家都認識,一直以來這裏都很平靜,直到前幾日……

    想起那件事情,羅亞森還有些悚然。他很清楚地記得那個孩子的屍體被他的親戚擡回來時的那一幕。

    在羅亞森的記憶裏,那個畫面,只有血。

    他整個視野裏,全是血。

    那件事情,全村人都知道了。那孩子的母親當時就暈了過去,之後就一直臥牀不起,直到現在依舊粒米未進,恐怕也時日無多。

    羅亞森實在想象不到,到底是什麼人,能對那個孩子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不,也許……”羅亞森彷彿陷入了沉思,“也許,做那種事的,不是‘人’……”

    羅亞森眉頭緊皺,剛剛的想法讓他很不安,但他卻不想去否認那個猜測。

    “這個村子,怕是要出大事……”

    羅亞森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暗鴉嶺村的村民通常起牀都比較早,但這麼早就起牀的人,還是不多。

    羅亞森又隨意地向四周望了望,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身影。

    “嗯?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別人?貌似年齡還挺小的,好像是個高中生。”

    那個高中生向學校的方向走來,邊走邊警覺地觀察着周圍。看到羅亞森後,他也稍稍愣了一下,但隨即眼睛卻突然睜大了。

    “你好!”

    “你好啊!看你的樣子,是從城裏來的?”

    “嗯,”師遠點點頭,“來親戚家住幾天。我想問一下,你身後這棵樹,是槐樹嗎?”

    “沒錯,這棵樹,”羅亞森說着,還拍了拍樹幹,“就是我們暗鴉嶺村唯一的一棵大槐樹。”

    “唯一?”

    “對,唯一的,就這麼一棵,別的地方都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師遠的眼睛瞪着更大了,他立刻快步跑上前,仔細觀察起那棵樹來。

    “嘿,小兄弟,你對槐樹感興趣?”

    羅亞森饒有興致地看着一臉嚴肅對着樹幹敲敲打打的師遠。

    “我……”

    師遠剛想說話,突然他的頭腦裏好像有一個開關被打開了,嗒地一聲響。

    師遠猛地看向羅亞森,把他嚇了一跳。

    “你……你幹什麼這是?大白天的別嚇唬人啊。”

    “你的名字,你的名字裏,是不是有‘木’字?而且,”師遠的呼吸都不順暢了,“而且,還不止一個‘木’?”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我?”

    師遠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對,沒錯,就是你!沒錯!”

    “什麼就是我?你別嚇唬我啊!”

    羅亞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師遠一驚一乍的詭異舉動,他險些懷疑是不是遇到了瘋子。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貌似也不太正常,根本沒有資格說別人是瘋子。

    師遠對羅亞森的思想活動自然毫不知情,他不禁回憶起昨天晚上躺在牀上進行的分析。

    “第一次找到的線索是紅色的‘涅槃永生’,謎底就是朱鳳齡,而那個‘鏡’字也的確指的是一面鏡子。接下來的線索是一幅燕子羽毛的圖片,謎底是邱燕翎邱燕羽姐妹。這次的是‘獨木難支’,想來也是指一個人的名字。‘獨木難支’可以理解爲‘僅僅有一個木是不夠的’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名字裏應該是有不止一個木字,比如‘林’,‘森’之類,總不能叫木木吧?那名字太奇怪了。而這個‘槐’字嘛……不大可能還是指名字,應該是指槐樹。明天就去找找看吧。”

    師遠一夜都沒有睡好,天剛矇矇亮就出了門。申寒還在牀上睡着,他一動也不動,甚至沒有呼吸起伏,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看到他,師遠就覺得耳朵發麻,一出了門就像逃命一般飛奔起來。

    事實上他本可以詢問三姨或其他人哪裏有槐樹,但他很晚纔回去,又早早出來,沒有碰到一個醒着的人。從衛生所後面的角落把手機撿回來後,他便漫無目的地走,不知怎麼就走到了村小學。

    “小兄弟?”羅亞森衝着師遠的臉打了個響指,“有心事?”

    “沒……沒心事。”

    “沒心事?那咱們倆聊會?”

    羅亞森本能地感覺師遠這個人有些特殊,而且,他看他也覺得有些眼熟。

    羅亞森再次回憶起了那個畫面,那個渾身是血的孩子被擡回來時,不少村民都聚在他家附近,幾乎所有人都被那孩子的樣子震驚了。

    “太慘了……”

    “這都看不出人模樣了。”

    “這真是他家孩子嗎?”

    村民們議論紛紛,有不少人都背過頭去不忍再看。

    當時,師遠是不在現場的。同樣不在現場的,還有申寒。

    但羅亞森對他們的存在卻一清二楚。

    “哦,好啊。”

    師遠回過神,答應着,便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和羅亞森聊了起來。

    “小兄弟,你說,一個人就算喝醉了,突然一受驚嚇也會醒酒,是爲啥呢?”

    “嗯?”

    師遠完全沒想到他會問這麼個問題。

    “我是這麼想的,是不是有可能在受驚嚇的時候人體內會分泌一種化學物質,這種化學物質會和酒精產生中和反應,把酒精變成別的物質,然後人就醒酒了。你覺得呢?”

    “這個……我也不太懂啊。”

    師遠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接,只好隨口搪塞着。

    “那我有個想法,把人綁起來,然後使勁嚇唬他,那他體內是不是會產生超多這種化學物質?然後呢,就用個什麼儀器把這種物質收集起來,做成解酒藥,你說,是不是得賣瘋了?”

    師遠目瞪口呆,他開始懷疑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人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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