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晨三人攙扶着那名已經餓癱在地上依舊手持鋼槍堅守崗位的軍人步入第二層儲藏區的時候,眼前所見讓三人心頭只浮現出了這幾個大字。
只見已經被燈光點亮的二層儲藏區廣場上,到處都是歪歪倒倒趴伏在地的人影,目測約有兩千到三千人,他們一動不動,就好像死了一般。
可是湊近細聽,依稀能夠聽到那些人影發出微弱的呼吸聲,足以說明他們並沒有死,只是依靠不行動,從而減少自身的能量消耗,以達到類似龜息的那種低損耗形態。
可當他們聽到之前那名戰士最後的吶喊後,眼中驟然燃燒起了希望的火苗,可當四人步入儲藏區的時候,他們眼中那希望的火苗卻肉眼可見的逐漸黯淡,就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眼見此幕的凌晨如何不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他們這是看己方人員過少,估計攜帶的物資根本不足以拯救這麼多人,所以纔會如此失落。
“...先救...孩子!...救孩子”
“..對!老弱婦孺優先!...我們還撐得住..救孩子”
“....孩子....”
數名倒臥在門口位置的男子,臉色慘白,整個人就如同生過一場大病一般,臉頰都深深的凹陷了進去,好似隨時都會油燈枯竭,可他們依舊拼盡全力,聲若蚊吶般的吼出了聲,聲音雖然小,但是卻讓四人覺得是那麼的震耳欲聾。
眼看這些人的狀態,凌晨深知如果再不施救,這些人中可能很多人都無法撐過今晚,但是他們人手確實不多,況且他們進食也需要時間,所以眼下當務之急,是讓所有人都對生充滿希望,這樣他們才能夠扛下去。
“我叫凌晨!我知道有人聽過我的名字,那他肯定知道我覺醒的異能,所以,只要我來了,你們難道還怕自己被餓死嗎?你們都已經堅持這麼久了,難道最後的幾十分鐘幾個小時都堅持不下去了嗎?我的空間裏,有能夠讓所有人都喫飽的食物!所以,躺在那裏等好,等着我們,他媽的誰都不要放棄啊!想想你們的家人!你們也不想讓他們失去在這末世中唯一的親人吧!!”
凌晨那帥氣陽光的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可是語氣中卻充滿了威嚴,他不是在規勸,他甚至是在命令所有人,堅持到最後一刻。
將那名士兵放在牆邊,凌晨雙手一翻,熟悉的巨型鐵鍋就出現在了空曠的地面之上,連帶出現的,還有數十桶純淨水,數十袋白花花的大米,以及直接用純鐵打造的簡易爐膛。
正如他所說,他的空間裏,不僅有大量的物資,武器裝備,南都一號,更多的是各種的儲備物資,食物,燒烤爐和完整的鮮美江魚,海鮮,畢竟每次的戰鬥後,開燒烤派對已經是東郊基地的優良傳統了,而指揮官那好似一個小世界一樣的空間,絕對是儲存這些東西最好的地方,這可比那些容積有限的儲物戒指、項鍊和腰包方便多了。
而此刻地上那些人的狀況甚至比一層的那些士兵還要糟糕,長時間的不進食已經可能已經讓他們對於食物有了一定的牴觸心理,就好似患有厭食症的患者,他們往往最後看到食物已經完全沒有進食的慾望了,最後自己就把自己餓死了。
況且如果直接給他們進食高能營養液,很可能讓他們那早已飢腸轆轆的胃部受到無法彌補的傷害,所以凌晨決定,熬一鍋溫暖的海鮮粥,讓他們的腸胃先適應一下流質食物,同時熬製海鮮粥時候散發的香味,更能夠調動起他們的食慾,可謂一石二鳥。
而凌晨和劉豔兩人則化身勤勞的服務員,將一碗碗的熱粥親手喂到了那些躺倒在地的倖存者口中。
凌晨還好,畢竟本身身體素質就高於一般人很多,可劉豔就不行了,在喂完三十個人之後,她就已經感覺好似用完了全身的力氣,可依舊努力端着碗在堅持着,豆大的汗珠從她那美豔的臉蛋下滴落,很多都滴在了碗中,讓那碗粥中更是夾雜了一絲別樣的風味。
原本很多男性倖存者在看到劉豔那絕美的臉龐後,還有着一絲異樣的感覺,覺得這樣美麗的女子肯定是哪家的大小姐,甚至是文藝兵,最多也就看看而已,可當看到她滿臉大汗,依舊堅持爲身邊倖存者喂粥的畫面後,很多人眼中都浮現出了淚水,此刻的劉豔在他們的眼中,好似周身綻放出了奪目的光輝,如同聖潔的聖女一般,絲毫不容褻瀆。
三個小時,可能是幾場遊戲的時間,也可能是十多次水晶爆炸的時間,但是對於第二層儲藏區的倖存者來說,這三個小時,是與死神賽跑的時間,可即便兩人動作再迅速,也無法讓那些早已全身乏力的倖存者的進食速度加快,而正因爲如此,無法避免的傷亡還是發生了。
當最後一名還能夠吞嚥的倖存者將那碗香甜的海鮮粥喝下時,場中那接近三千人的倖存者中,已經有接近五百人沒有了呼吸,他們佝僂着身軀,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靜靜的躺在那裏,不再動彈。
如果你上前仔細打量,卻能夠發現他們的臉上,都帶着釋懷和香甜的笑容,就好似睡着了在做着什麼美夢一樣。
對於他們來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知道沒有被拋棄,自己的愛人親人孩子得到了拯救,那就夠了。
畢竟,這是個人喫人的末世不是嗎。
本身能夠在第一次的攻擊下倖存,就已經是在駐軍付出了不少人的犧牲後獲得的,而第二次,也是那些子弟兵和親人用生命換來的物資才讓他們堅持到了現在,和那些早早就告別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他們賺了。
此刻,他們只想追上那些前人的腳步,興高采烈地的大聲告訴他們,我們勝利了,我們等來了勝利的曙光,我們的家人,都得救了!
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凌晨將早已累的無法動彈的劉豔攙扶到了牆角坐下,隨後又一把將鍋底被薰得漆黑的打火姬拉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個空曠的牆角。
這丫頭已經麻木了,只是機械的向着嘴裏塞着蟹肉,全身綻放着一百多度的溫度,就好像真的化身成了一臺持續燃燒的煤氣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