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見面,長老們雖上了年紀,卻也還是滿頭烏髮。如今……
卻是兩鬢斑白,身形佝僂。
只看外表,便知這幾年飽經風霜的辛苦。
她嚥了咽嗓子,哽咽道:“外面涼,長老們上了年紀,不宜在風口就站,快快進屋說話。”
幾位長老應了一聲。
互相攙扶着,蹣跚朝屋裏走去。
阮靈兒看着他們的背影,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
這……
這才幾年光景,神醫谷長老們竟蒼老至如此!
衆人進了房間,香芋識趣的帶着其餘人退了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阮靈兒摘下帷帽,衝着諸位長老行禮:“靈兒給師叔、師伯請安,向師叔、師伯請罪!”
“靈兒身爲少谷主,卻一句交代沒有,無故消失多年。以至於神醫谷衰敗至此,靈兒有罪……”
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
離阮靈兒最近的元鶴長老忙站起來,攙扶住她。
元鶴慈愛的拍着她的胳膊:“好孩子,這不怪你。”
“你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你遭歹人所害,我們只恨自己離得遠,竟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能護着你。”
“讓你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啊孩子……”
他抹了抹眼淚。%&(&
“是啊,好孩子,這不怪你……”
“怪只怪我們幾個老東西離得太遠,顧不到你啊孩子……”
靈兒這孩子,他們是打心眼兒裏喜歡。
一想到阮靈兒這些年在京都的荒唐事蹟。
就想着,這孩子是爲着活命。
不得已,才得忍着委屈,忍着被人誤解,去做的那等子蠢事!幾個長老心裏,便說不出來的不是滋味。
他們眼裏,靈兒可是個最爲驕傲的孩子啊!
幾位長老都不說話了,一雙雙渾濁的眸子,都直勾勾盯着阮靈兒。
關切又慈愛,帶着濃郁到化不開的心疼之色。
直看的阮靈兒鼻子發酸。
先前她着急趕緊回家,就是還沒準備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衆位長老……
寂靜的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啞着嗓子道:“事情都過去了!”
“師叔師伯莫要在掛懷了!”
“如今神醫谷的藥鋪已然開起來,師叔師伯一來,靈兒這心裏踏實多了。”
“請師叔師伯助靈兒,再創神醫谷當年盛況!”
說着,她又是恭敬一禮。
與其沉浸在過往的事情裏,倒不如整裝前行!
元鶴點點頭:“靈兒說得對。”
大長老應聲:“我們幾個老東西,在來的路上,也細細盤算了一下。”
“神醫谷受創嚴重,要想再創當年盛況,殊爲不易,卻也不是沒有法子可尋。”
“你在京都實施的這個義診法子,便很奏效。大可以將藥鋪,開去各地,由我們幾個老東西,帶着親傳弟子坐鎮……”
一番交談後,阮靈兒辭別衆位長老,走暗道回府。
路上她一直在思索諸位長老的提議。
與其從一個點慢慢發展,不如很多點同時發展。
只是這樣一來,所需銀錢太多,由她一個人出的話,怕是沒有這麼多。
吉祥、如意詫異的看過去,並沒有察覺到有人的動靜。
吉祥奇怪地問道:“小姐,怎麼了?”
“這暗道有些不妥。”阮靈兒咬了咬下脣。
先前沒有人注意那個宅子,不會想到這麼多。
現在那宅子已經算不得祕密了,若這暗道還是如此單一,就太不安全了!
“你找人將這個暗道整改一番,不能讓人直接摸到阮府!”
頓了下,又補充道:“最好再裝一個自毀機關!關鍵時刻,無論是從阮府,還是那個院子,都可以立即毀了整個暗道!”
吉祥愣了愣,也反應過來。
忙拱手應下:“是,小姐!奴婢即刻找人,儘快落實此事!”
阮靈兒這才轉身,去了藥房。
打開藥房門,就瞧見白錦淵端坐在院子裏。
一襲暗紅色錦袍,襯得脣紅齒白,俊美非凡。
然而,這次看到王爺,她並沒有像以往那般開心,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喚了聲王爺,便飛快撲到他懷裏,緊緊將人抱住。
離京前,她拜託雪雲幫忙調查王爺小時候的事。
回來的當天,雪雲便將調查出來的信件交給了她。
那天晚上,她幾乎是哭着睡着的。
她的王爺,她瓊林玉樹般的男神,竟有那般叫人心疼的幼年。
都道最是無情帝王家,白錦淵卻不同。
身爲先皇幼子,得先皇厚愛,一直是千恩萬寵、盛眷甚隆。
可看完信件,她才知道,那些並非是天生帶來的。
是王爺一步步拼出來的!
小小的人兒,功課多到令人髮指。
有任何一門功課,達不到先皇的滿意,就沒有飯喫!
堂堂皇子,餓的瘦骨嶙峋!
明面上,他是最尊貴的皇子。
私底下,活的連個奴才都不如,任誰都可以欺他、辱他,爲的竟是狗屁不通的鍛鍊心志?!
察覺到阮靈兒的怪異,白錦淵眸色陰鷙:“怎麼回事!有人欺負靈兒了?”
煞氣肆意,夾在着強烈的殺意。
阮靈兒嚇了一跳,忙收斂了心神:“沒有沒有!”
她強行勾出一抹笑意:“沒人欺負我,只是突然看到王爺孤身一人坐在院子裏,覺着有些不安罷了。”
她努力做出真摯誠懇的模樣。
白錦淵沉默着看了她許久,纔開口問道:“去哪了?”
“去藥鋪了。”阮靈兒如實交代。
想着白宇飛噁心人的行爲,覺得不給他添點堵,太對不起他大老遠跑去親自噁心她了。
一貓腰,重新鑽進白錦淵懷裏,嬌氣的嘟囔道:“王爺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遇着白宇飛了。”
“他竟然威\/脅我,想叫我帶領神醫谷對他馬首是瞻……”
白錦淵皺了皺眉,捏着她的小臉:“很生氣?”
阮靈兒用力點頭:“嗯!”
“靈兒想怎麼收拾他?”白錦淵寵溺一笑。
阮靈兒眼睛蹭的一亮:“怎麼收拾都可以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