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的衆人立時齊齊擡眸,將目光聚集在了莊穎身上。
莊穎做賊心虛,縱然無法判斷莫微羽是不是故意拿指紋的事來詐她但她不敢冒險。
如果在這個時候說了謊,一旦被揭破,那她在墨家恐怕就很難站穩腳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霍霆琛和墨顏懷疑到她的身上
這麼想着,莊穎即便鎮定下來,
坦然道。
“不用比照指紋了,這張親子鑑定單確實是我讓人拿去做的。”
莫微羽冷笑着看她。
“你終於肯承認了麼說吧,你把孩子弄到哪裏去了”
“宮小姐,”
莊穎擡起頭,對上莫微羽直凜凜的視線,神色間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仍舊是一派事不關己、遊刃有餘的模樣。
“我知道你尋子心切,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張親子鑑定的檢驗單,跟你的孩子沒有一絲半毫的關係,這是我給自己的孩子做的”
儘管她不想在莫微羽面前承認這一事實,但在目前的情勢下,她只能斷臂求生。
退而求其次
聽到這話,莫微羽眸光一緊,反問道。
“什麼意思你自己的孩子,還用得着做親子鑑定嗎”
莊穎愴然一笑,似乎極度不願提起這件事,但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之前,是我騙了你其實我半年前生下的那個孩子,不是霆琛的,在昨夜之前我跟霆琛並沒有發生過關係,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真真正正成爲了霆琛的女人”
說話間,莊穎還不忘再三強調自己昨夜跟霍霆琛圓房的事實,想要藉此刺激莫微羽。
莫微羽聞言只冷笑一聲,並未回話。
倒是一直在邊上沒有開口的宮銘,淡淡反問了一句。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之前的那個孩子,是個連你都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野種”
聽到野種兩個字,莊穎的臉色不由白了白。
但她卻無法反駁。
因爲對於墨家人而言,那個孩子確實跟霍霆琛沒有一絲半縷的關係。
只是她又怎麼甘心自己的孩子被別人這樣羞辱
所以她立刻又回了一句。
“親子鑑定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找到了孩子的親生父親如果墨家不願意要這個孩子,我可以把孩子送到他的父親那裏撫養。”
頓了頓,莊穎又似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和自責當中。
“當時我情傷太深,纔會在極度的傷心之下喝酒買醉,釀下這樣一個錯誤,我很後悔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無法迴避,只能儘量妥善地處理好後續事由”
對於莊穎這樣的說辭,莫微羽顯然並不盡信。
但看霍霆琛和墨顏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莊穎的孩子跟墨家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對莊穎的說辭自然就信了三分。
莊穎神情悲憤,在解釋完親子鑑定單的由來之後,便又把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莫微羽身上。
“宮大小姐,你現在滿意了嗎我已經把我最痛的一個傷疤揭
“罷手”
莫微羽勾脣一笑,不以爲然。
“不好意思,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莊穎聞言一愣,爾後陡然攥緊了拳頭,擡起頭怒目而視
“莫微羽,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微羽神情冷漠,自始至終都是那句話。
“我沒想欺負你,只要你把我的孩子交出來我立刻就走。”
見她固執己見,找不到孩子誓不罷休,莊穎怒到極點,反而笑了起來。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了我說了我沒見過你的孩子再說了,我抱走你的孩子做什麼我自己又不是不會生孩子不見了,只會給你更多的藉口來找霆琛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我爲什麼要做”
氣氛僵持間。
房間裏突然傳來孩子的啼哭聲
奶聲奶氣的,聲音有些含糊莫微羽帶過孩子,幾乎一下就聽出了那是嬰兒纔有的哭聲。
霎時間,腦子裏緊緊繃着的一根弦像是突然被重重地撥了一下
莫微羽一時間來不及細想,在聽到孩子啼哭的剎那,便就條件反射地邁開步子,拔腿朝着哭聲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她走得急,旁人一下來不及攔住她。
迎面,抱着孩子的僕人也慌慌張張地走了出來,一時沒顧得上看路,冷不丁就跟莫微羽撞了個滿懷
“啊”
“當心”
“小麒”
見到兩人撞在了一塊,莊穎臉色大變,驚呼一聲奔了上去
幾乎是以一種飛撲的姿態從僕人手裏接過了孩子,爾後連人帶着懷裏的嬰兒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還是真的只是意外孩子的腦袋不偏不倚,磕到了牆壁的轉角,莊穎自己也被一旁的櫃角在小腿肚上擦出了深深的血痕
混亂間,孩子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但只一會兒聲音就漸漸衰弱了下去,稚嫩的小臉上,膚色開始變得發白發青。
莊穎顧不上小腿上的傷和疼痛,立刻抱着孩子坐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
“小麒小麒小麒你醒醒你別嚇媽咪你不能有事”
莫微羽立在原地。
面上的神色顯得有些難看
剛纔她雖然跟那個僕人撞了個滿懷,但其實並沒有撞得很厲害僕人摔下去的時候,她下意識伸手接過了孩子。
但沒想到莊穎突然衝了過來,把她手裏的孩子搶了過去
顯然在她喊出孩子名字的剎那,莫微羽就已經反應過來,那是莊穎的孩子。
但她不敢肯定。
莊穎是真的擔心孩子,所以才那麼情急地衝上來撞開她,還是爲了擺脫眼前的困境所以自導自演了這出苦肉計,想要藉機博取同情和憐憫,從而將她趕走
“霆琛霆琛小麒昏過去了他的心臟病那麼嚴重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