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女人擡眸遞來的目光,夾雜着淡淡的嘲諷,並沒有太多的失望但似乎,已經不再期待什麼了。
她這樣問,彷彿不過隨口一說。
並不是想要從他的嘴裏得到什麼答案。
可正因爲是這樣,才讓他更加覺得她對他,已然失望透頂。
沒想到莫微羽會直接當着衆人的面這樣問,秦若芊的表情一下也跟着僵硬了三分,儘管莫微羽的問話裏沒有指明那個她是誰,但在場有腦子的人顯然都很清楚莫微羽說的是她
下一秒,不等霍霆琛開口,秦若芊便就搶先一步,揚聲反問了一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那兩條毒蛇是我故意讓人放進你屋子裏的嗎”
一句話,秦若芊問得頗有些咄咄逼人
絲毫沒有心虛,反而有種備受冤枉的理直氣壯和委屈。
莫微羽移開視線,目光隨即懶懶地投落在了秦若芊的身上,聽她這麼問,也沒有爭辯什麼,只似笑非笑地反詰道。
“難道不是嗎”
“你”
秦若芊口吻一滯,一臉受傷的表情。
頓了頓,才面露惱怒地冷哼了一聲,並不認罪。
“別以爲我二哥看上你了,你就可以胡亂血口噴人,我知道我跟琛哥在一起你心裏不舒坦,所以你會這樣想,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
說話間,秦若芊便就微微泛紅了眼眶。
如同言情小說裏被富有心機的惡毒女配陷害栽贓的正直而又天真的女主角。
“而且、而且你出事的時候我一直都和琛哥在一起,哪有什麼閒情去害你”說到這兒,秦若芊似乎還紅了紅臉頰,下意識輕輕推了霍霆琛一下,催促道,“琛哥,你倒是說句話呀她冤枉我呢”
話音未落,莫微羽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副虛僞的嘴臉,不由開口打斷了她。
質問道。
“冤枉呵,剛剛我在昏迷之前給霆琛打了求救的電話,讓他幫忙叫下白院長,那個時候接電話的人不是你嗎”
聞言,霍霆琛眸光一爍,心頭突然像是崩斷了一根弦。
她原來找過他
在她最無助的,最脆弱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在第一時間找了他
可是他沒有接到那個電話,他甚至不知道她出了事。
他無法想象,在那樣的一刻在聽到電話那端響起的是秦若芊的聲音時,她的心情有多絕望、多諷刺。
都是他的錯。
是他沒有照顧好她。
“我、我不知道是你打的電話”
聽她提及電話的事,因爲有通話記錄在,秦若芊無法矢口否認,只能裝聾作啞。
“本來就是個沒有備註的號碼,說話的聲音又輕得聽不見我以爲是騷擾電話,所以隨手掛掉了這不是很正常嗎難道這樣就能證明是我存了心要害你”
“是啊,”
莫微羽淡淡一哂,並不打算就此揭過這件事。
就算歐家的人會維護秦若芊,不會把她怎麼樣但至少,歐爵必須得給她一個交代,他們之間的交易才
“你說霆琛已經睡着了,讓我明天再找他如果我真的被毒蛇咬了,等到了明天,豈不是成了一具死無對證的屍體所幸,那只是我在驚懼之下產生的幻覺”
一邊說着,莫微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裏本該有個傷口,但是現在完好無損,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
雖然她剛剛纔清醒過來,不太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暈倒但也能分辨出自己身體的反應不像是中了毒,脖子上也沒有暈倒前所觸摸到的毒蛇牙印。
腦子轉了幾圈,她就已經猜出了一個大概。
頓了頓。
不等秦若芊來得及開口辯解,莫微羽微擡眉梢,看向了霍霆琛。
聲調微揚,追問道。
“所以,你是真的睡着了嗎”
話音落下,秦若芊心頭微顫。
忍不住咬了咬嘴脣沒想到莫微羽會一直咬着不放,不由輕輕扯了一下霍霆琛的袖子。
低低喚了一聲。
“琛哥”
在秦若芊看來,現在他們幾人都在歐家的宅子裏,宮家有三條人命捏在他們的手上要是莫微羽足夠識相的話,應該是不敢同她叫板的。
但她到底低估了這個女人的難纏程度,比莊穎難搞多了,竟是一點也不容易糊弄
眼下莫微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就等於是把審判權交到了霍霆琛的手裏。
只要霍霆琛說是,莫微羽便就無話可說她沒有其他的證據可以證明毒蛇是誰放進這個房間裏來的,自然無法繼續追究下去。
但如果霍霆琛回答不是的話無疑就表明是她在說謊。
就算她再怎麼辯解,恐怕也難逃干係。
所以接下來,就看霍霆琛選擇站在哪一邊了
他是會幫她圓謊
還是會幫莫微羽伸張所謂的正義,用以達到那個女人想要達成的目的
一時間,屋子裏的視線都落在了霍霆琛的身上。
白晏禮輕輕皺着眉心,秦若芊暗暗咬着嘴脣,莫微羽目光懶洋洋的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答案,所以並不怎麼期待。
歐爵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沉默片刻。
霍霆琛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擡眸看向歐爵。
“能不能讓我跟她單獨談兩句”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秦若芊微微變了臉色,正要開口卻聽歐爵挑了下眉梢,回道。
“可以。”
說着,他就徑自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白晏禮和譚醫生跟着出了門,秦若芊卻似乎有些不情願,直到歐爵喚了她一聲。
“小芊,出來吧。”
不得已之下,秦若芊只好鬆開霍霆琛的手臂,不情不願地走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
除了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宮銘,屋子裏就只剩下了莫微羽和霍霆琛。
款步走到沙發邊,霍霆琛剛要蹲下身。
就聽啪的一聲從身上滾下了一個藥瓶,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