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無半分迴旋的餘地。
彷彿能留莫微羽一條命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和退讓了。
儘管證據擺在眼前,儘管所有人都在證明莫微羽的清白然而在歐擎眼裏,是非曲直遠遠沒有他的寶貝女兒那麼重要。
就算莫微羽什麼都沒幹,就算她是被秦若芊設計陷害的那一方,就算他明知道秦若芊纔是那個殺人兇手的幕後主使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秦若芊受了傷,而她卻沒有。
所以她必須付出同樣的代價,來彌補和平衡秦若芊身心的創傷
歐家的家主,果然霸道極了
蠻橫又護短,根本不講半分道理。
聽到歐擎的說法,莫微羽神色僵了僵,眼裏流露出幾分涼意讓秦若芊往她臉上劃一刀呵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歐擎堅持要這麼做,那她就只能險中求生,想辦法劫持秦若芊了
微垂眼瞼,莫微羽暗想着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制住秦若芊。
牀上,見歐擎一如既往護着自己,爲自己撐腰秦若芊剛剛因爲宮銘和四爺的出現而黯淡下去的眼睛,驟然間又立刻亮了起來,方纔那一刻積鬱在胸口,令她幾欲嘔血的挫敗感,這一刻頓時一掃而光
她立刻接了一句
“二哥,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你就不要插手了她把我害這樣,我是不可能會放過她的爸說得沒錯,我可以不殺她,但她必須讓我在臉上劃一刀我也不會多劃,只要一刀就夠了”
至於這一刀,會不會一不小心失手插進女人的喉嚨裏,那她就不能保證了。
反正歐擎擺明是要護着自己,她又何必心慈手軟呢
歐爵已經不信任自己了,既然兄妹關係早已破裂,她用不着再繼續遮遮掩掩地動手了哪怕真的激怒了他又怎麼樣父親總是會站在她這一邊的
這麼想着,秦若芊的心情一下高昂了起來
她立刻揚聲對着牀邊的保鏢吩咐了一句。
“去拿把刀來再把那個女人給我拽過來”
“是”
保鏢應聲答下,自然不敢忤逆秦若芊的命令,更不敢忤逆歐擎的意思。
但他不敢,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
下一秒。
還不等宮銘和四爺蓄勢動手,就聽歐爵慢悠悠地開口,對着身邊的保鏢下了一個差不多意思的命令
“去拿把槍來,再把三小姐帶過來讓她轉過身,把後膝蓋對着我,方便我開槍。”
話音落地的剎那
秦若芊倏然豎起眉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二哥你瘋了爲了那個女人你真要這樣對我”
一時間,聽得歐爵的說辭,歐擎也深深地擰了下眉心,語氣不善地沉然道。
“爵兒,你這是在違抗我嗎”
“兒子不敢,”
歐爵的口吻還是幽幽淡淡的,並沒有刻意地拔高聲調據理力爭,語氣甚至稱得上是謙和。
但那種隱
隱散發出來的凌厲和強勢,卻是連歐擎都不敢輕易小覷
“父親願意寵着小芊、縱容小芊,那是父親的意願和想法,我無從干涉和阻止父親想要爲小芊出氣,懲罰微微,我也不能忤逆和反抗父親的意思,所以父親想要教訓微微的話,儘管教訓就是了。”
說話間,歐爵的話鋒隨之輕輕一轉,繼續道。
“但同樣的我的腿是被小芊打傷的,我的心裏也有委屈和怨氣,父親平日總是說對我和小芊的寵愛是一樣的,從未偏袒過誰既然這樣,那父親就不該阻止我,向射傷我膝蓋的人討還公道,以此來平息我心中的不甘和怨恨。”
從頭到尾,歐爵的口吻都是淡淡的。
甚至還有些軟,聽起來好像很謙恭懂事、溫順乖巧的樣子,卻是一瞬間把歐擎氣得臉色鐵青
哐
他順手操起牀頭櫃上的涼水壺,重重地砸到了歐爵的腳邊,霎時玻璃驟裂,水花飛濺了一地。
歐擎目光如炬,狠狠盯着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用一種近乎近乎咬牙切齒的語氣道。
“歐爵小芊是你妹妹”
歐爵端坐在輪椅上,聞言連眼皮也不眨一下,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微微是我老婆。”
聽到這話,歐擎似乎狠狠噎了一下,頓了頓才寒聲質問道。
“就爲了這樣一個女人,你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嗎”
“那麼父親呢”
歐爵忽然擡起眉梢,正對上歐擎凜冽陰寒的視線,反問道。
“是不是爲了妹妹,就可以不要自己的兒媳婦和她肚子裏的孫子”
淺淺淡淡的一句話,歐爵都沒有用什麼特別的語氣強調但是那幾個字一出來,就像是沸水被倒進了滾燙的油鍋裏,轟然一下在整個房間裏炸了開
一時間,不僅歐擎滯住了口吻,露出了一派驚疑的神態。
就連秦若芊都瞬間瞪圓了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莫微羽的小腹像是要在那裏盯出一個洞來
而在房間之中,從頭到尾最爲冷靜鎮定的那個男人,這個時候卻是最不鎮定
他豁然擡眸看了過來,冷峻的面容上表情似乎要龜裂一般,刻意壓制着的情緒驟然洶涌而出,彷彿再也剋制不住,分分鐘都要衝出來
剛纔歐擎趕回來的時候,他沒有不淡定。
歐擎揚言下令,說要做掉莫微羽的時候,他也還是保持着足夠的冷靜。
直到秦若芊說出要拿出證據指控莫微羽的時候,他甚至有種勝券在握的閒適。
但唯獨剛剛
歐爵說到微微是我老婆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三分。
在聽歐爵提及微微肚子有了他的孩子的那一剎,他更是連一顆心都彷彿被捏爆了
他毫不懷疑歐爵這話的真實性,因爲微微確實去過他的房間,還跟他同牀共枕睡了一個晚上他們會懷上孩子,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沉寂間。
歐擎眯了眯眼,重複着確認了一遍。
“她真的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