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特別強烈的不真實感。
然而
當她伸手去觸摸的時候,那枚心形鑽戒,卻又是真真切切地戴在了她的手指上不是幻覺,也不是假象,她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是真實存在的。
可以看得見,也可以摸得到。
再熟悉不過的形狀,是她曾經以爲永遠都不會再見到的東西
這枚鑽戒,是當初霍霆琛買給她的,跟他的那個是一對男戒上是愛神丘比特拿着弓射出了一支箭,女戒上是被愛神之箭射中的一顆粉鑽之心,非常甜蜜的設計,同時也見證了他們在一起時最爲濃情蜜意的一段時光。
只是,這樣的甜蜜並沒有持續多久。
霍霆琛在離開宮家之前,就把佩戴在他手上的那枚男戒取了下來,放在了牀頭櫃上以此來宣告他們兩人關係的破裂,宣告他的離開和背叛。
再後來,她得到了他和莊穎舉辦婚禮的消息,直接去了他們的婚禮。
卻被莊穎毫不留情地把一本離婚證摔在了她的臉上,頃刻間把她的一顆心隨之摔得四分五裂
當時,他和莊穎的婚禮,同樣也選在了一個島嶼上舉辦。
在她從婚禮現場狼狽離開的時候,在海邊遇上了他她還記得,她當時說沒有給他準備新婚禮物,所以摘下了自己手上的這枚心形戒指,遞到他的面前,要還給他。
但是他沒有伸手接過,還說如果她不想要的話,可以丟掉。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剎那
她就揚起了手,當着他的面,用力地將戒指拋了出去遠遠地擲進了波光粼粼的海里
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對他死了心。
從未想過要找回這個戒指,更沒有想過這個戒指有朝一日,還能找回來。
她當時是真的下了狠心了扔的,想着就此跟霍霆琛一刀兩斷,再無念想所以擲出的時候,就連一星半點的猶豫也沒有。
即便在丟完的那一剎,心頭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卻是沒有片刻的後悔。
在她看來,戒指那麼小,海域那麼大丟了就是真的丟了,永遠都不可能再找回來了,就像她和霍霆琛之間的感情,斷了就斷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破鏡重圓了。
可沒想到
霍霆琛竟然把這個戒指,從那片海里找了回來
甚至,還趁着她睡覺,親手把戒指戴回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同樣的戒指,戴在了同樣的位置曾經的一幕幕霎時涌入了她的腦海中,不斷地循環播放,彷彿戒指從未摘下,彷彿他們從未分開。
莫微羽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個戒指找回來的,又或者是他讓人重新打造了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但不管是哪一種,霍霆琛這樣的行徑,都讓她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
縱然可笑而又荒誕,縱然她並未因此滋生出絲毫的感動和重修舊好的念頭,但霍霆琛這種過於反常的舉動,無疑是一種極端的預兆。
他一定在籌謀着什麼事情。
籌謀着一個極度危險,甚至足以令他喪命的計劃
之前,把所有未完的心願一一了結
想到這一點,莫微羽不由坐直了身體。
立刻揚聲喚了女傭進來。
直接開口問道。
“墨少人呢他現在在哪裏”
看到莫微羽擰緊的眉心,女傭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不由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墨少已經已經離開了。”
聞言,莫微羽神色一震,追問道。
“什麼時候走的”
“差不多天剛亮,六七點的樣子對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女傭又馬上補充了兩句。
“墨少在臨走之前,還特地做了一頓早餐,說等大小姐您醒來之後稍稍加熱一下,給您端上來。”
聽到這話,莫微羽心頭又是猛地一縮
那個傢伙
他總是這樣,一聲不吭地就離開,卻還要斤斤計較那些可笑的細節不過是因爲她提了一句歐爵給她做過早餐,他也要照做了才走
他這樣算是什麼意思
做什麼事也從來不跟她說一聲,根本不把她當成一回事,卻偏偏又要裝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真的太虛僞了。
見到莫微羽沒有反應,女傭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不由開口詢問了一句。
“那個早餐要端上來嗎還是大小姐您下去喫”
“倒掉。”
莫微羽緊繃着臉色,似是氣得不輕。
兩個字從薄脣中冷冰冰地吐出,不帶一絲遲疑和猶豫。
女傭聞言一怔,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詫異了一聲。
“啊”
莫微羽便又冷着語氣重複了一遍。
“倒掉把他做的東西,全都倒掉我不想喫也別讓我看見”
他有本事就不要做,要不然就天天給她做
這樣只做一頓算什麼
他以爲她稀罕他做的這一頓早餐稀罕他親自下廚,做的這一頓飯嗎
聽到莫微羽這樣說,女傭不禁面露爲難,腦中不由浮現出了那個男人在廚房裏做早餐時候的模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像墨少那樣養尊處優的男人也會進廚房更沒有想過,一個男人在做早餐的時候,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好像要把一顆心掏出來,完完全全地揉碎到裏面。
明明痛到了極點,卻又微微彎着嘴角好像很幸福一樣。
滯了滯口吻,女傭試圖再勸些什麼。
“可是大小姐,那是墨少親手做的他好像很瞭解你的口味,做的都是你最喜歡喫的”
“那又怎麼樣我讓你倒掉,你沒聽見嗎”
見莫微羽堅持,女傭只好輕輕嘆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是,大小姐。”
等到女傭離開,莫微羽隨手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把它丟進了抽屜裏。
隨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