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眼底的眸色是一貫的強硬,不允許她因爲置氣而怠慢自己的身體。
男人靠得近,修長的手指鉗着她的下顎,指尖微微收緊。
掐得並不疼,但卻無法掙開。
莫微羽雖然不喜歡爭執,然而骨子裏並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而且她現在又累又疲倦,心情確實不好,更不想跟霍霆琛有過多的交流。
可偏偏這個男人綁了她一路不說,還非要搞點事兒,把她強行壓下的脾氣挑起來。
他越是強橫霸道,她就越是難以容忍。
到了這一刻,忍耐到了極限,到底還是爆發了出來。
“霍霆琛,你就非要這樣不可嗎”
對上女人薄怒的杏眼,霍霆琛淡淡嗯了一聲,不答反問。
“非要怎樣”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你不讓,我說了我不餓,你非要逼着我喫是不是我不想做的事,你都非要逼着我做”
“你一個人呆着,只會胡思亂想,我沒有跟自己的女人冷戰的習慣,也不會讓自己的老婆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
說話間,霍霆琛鬆開了鉗住莫微羽下巴的手,轉而順着她的臉頰撫上了她的髮鬢,手指順着柔軟的髮絲輕輕插丨入,轉眼又是一副溫柔丈夫的模樣。
“至於喫早點的事,你不是不餓,而是不想跟我一起喫。”
莫微羽凝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那張英俊得不似凡人的臉,他的目光不像平時那樣犀利,但還是一眼就能把她全部看穿。
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旁人都說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女人反覆的情緒。
可在莫微羽看來,霍霆琛一直都很懂她,甚至很清楚她爲什麼不開心他根本什麼都明白。
不懂的那個人,是她。
“既然你都知道,爲什麼還要爲難我呢”
對上莫微羽清澈而又略顯迷茫的雙眸,霍霆琛不由微微縮起瞳孔。
她說跟他在一起,是爲難她
她那樣無情,把他們之間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他爲了找回她的記憶,復原她的容貌,差點被人暗算她卻說他是在爲難她,他的靠近讓她感到窒息和逼仄。
收斂神色,霍霆琛垂着眼瞼,嗓音隨之暗啞了三分。
“不是我爲難你,而是你在爲難我我順着你,你要跟我分手,你還要我怎麼順着你”
“你放我走不行嗎”莫微羽喃喃出聲,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如果我們都這麼痛苦的話那還有什麼必要非得在一起呢”
“不行。”
回答她的是男人會不容置疑的口吻,幾乎想也沒想就從那兩片刀削般的薄脣中吐了出來。
“你跟我生氣,雖然是一件不怎麼令人愉悅的事情,但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我寧願你天天都跟我生氣。”
只有她在他的身邊,他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所以不
管她怎麼鬧,哪怕是作繭自縛,他也要把她綁在身邊。
沒有什麼對與錯,值得不值得他只想看到她,天天都看到她,把她抱在懷裏,每天都踏踏實實的。
聽到霍霆琛這樣荒謬的說辭,莫微羽不由撐大眼睛,下意識上揚了聲調。
表示不能理解,更不能認可他的腦回路。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兩個人相愛,在一起是爲了幸福快樂,而不是爲了互相折磨,更何況我也不愛唔”
話沒說完,莫微羽頓時喫痛地皺起了小臉,忍不住輕呼出聲。
眼前的俊臉陡然放大在眼前,就連濃密的睫毛都歷歷可數,根根分明,近得幾乎刷在了她的肌膚上。
霍霆琛懲罰性地吻住了她的嘴,用力地咬了她一口,不讓她把最後那個字說出來。
本來只是想教訓她一下就鬆開,然而莫微羽下意識的抵抗,讓他繼續把這個吻加深了許多脣齒的激丨烈糾纏,距離近得連呼吸都纏綿在了一起,可是兩顆緊貼在一起的心卻隔得那麼遠。
咫尺天涯,彷彿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明明觸手可及,卻無法抓在掌心,好像不管他怎麼攥緊五指,都無法將她抓牢彷彿隨時都會失去。
他吻得很深,很用力痛得她眉毛都擰在了一起,但她掙脫不開,只能感覺到血液中的含氧量在一點點地降低。
在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又開始變得溫柔,誘惑着她不斷得墮落、沉淪,在他佈設的糖衣陷阱中逐漸迷失自我,連掙扎的能力都彷彿喪失了。
“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霍霆琛細細噬咬着她微腫的紅脣,終於揭開了僞善的面紗,暴露了真正的禽獸本性。
“我就喜歡對你強取豪奪,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會放你走明明最開始,就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讓我愛上了你,愛得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卻一轉身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還想把我甩掉這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在蠻橫無理的霸道中似乎還透着些許的委屈和不滿。
彷彿他纔是被欺負得狠了的那個。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帶着淡淡的菸草味兒,是這個男人一貫的氣息。
但就算莫微羽沒有刻意去留意,也能感覺到他氣息中菸草味比平時更濃了些,雖然還不到讓人反感的地步,卻還是讓她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昨天夜裏,他站在宋薇兒的手術室外,到底抽了多少根菸
想到這裏,莫微羽暗了暗眸色。
被他強行撩撥起來加速流淌的血液瞬間又冷了下去,連聲音都透出了幾分涼意。
“我們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講話嗎”
“也可以不講,”霍霆琛輾轉在她的嘴角,自然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偏偏要誤解她的企圖,“如果你不喜歡一邊接吻一邊說話的話我們可以只接吻不說話。”
莫微羽:“”
頓了頓,霍霆琛又補充了一句。
“反正我們的事,講道理也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