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也還是捲入了這場江湖紛爭。
另外一位,豪義山莊的莊主,則是逼不得已,一個人若是追求名,最終也會被名所束縛。
張凡端坐在椅子上,“董姑娘,請爲我添酒。”
董小宛一怔,柳眉緊蹙:“你已知道這酒中有孔雀翎的白鴆花毒,還要繼續喝?”
“我都不怕,你又何必擔心?”張凡道。
董小宛忽然莞爾一笑,提起酒壺,再爲他斟滿酒杯,“既然李公子願意,小女子自然不會拒絕。”
孔雀翎道:“一個人臨死之前,多喝一杯酒,也是一件美事。”
苦悲禪師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若我這雙手今日能不沾染鮮血,也算一樁善事。”
範會道:“今日這錢掙的也太輕鬆了,太輕鬆得到的錢,用起來就不知心疼。”
“可惜,能夠一刀殺死侯鳳的高手,偏偏還未能見識到那絕妙的刀法,就已經快死了。”
這句話,自然不是孔雀翎、苦悲禪師、範會說出來的,因爲他們都站在張凡眼前,嘴脣緊緊閉着。
說話的人從船艙後的暗閣,一步步走上來,身後跟隨着幾名神色冷峻的高手。
他一身暗紫色衣袍,身上威嚴極重,顯然是長年久居高位的人物,一雙眼睛宛如兩盞金燈,熠熠生輝,身形中等,卻給人一種極端危險的感覺。
“閣下,莫非是黑鯨幫的幫主任忠?”張凡端着酒杯,還未飲下。
任忠道:“李少俠能認識我,是任某的榮幸,可你不應該和我們黑鯨幫爲敵!”
張凡道;“爲何?”
任忠道:“因爲和黑鯨幫爲敵的人,下場通常都很悽慘,例如十二連環塢的蔣寶,長江霸主天殺幫的嚴峻,他們都已經死了。”
張凡點頭:“這樣看來,得罪黑鯨幫,確實不是明智的事情。”
任忠道:“李少俠剛回江南洲,就殺了黑鯨幫二當家侯鳳,我若讓你平安離開,黑鯨幫在江湖上,便會顏面掃地,所以還請李少俠將命留在這裏。”
張凡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但我還活着。”
任忠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或許這次李少俠的運氣,不會如從前那般好。”
張凡道:“任幫主,認爲我活下來,是因爲運氣好?”
任忠道:“無論李少俠的運氣好不好,至少今日的運氣,實在不好。”
“我想知道,李少俠爲何要和我黑鯨幫爲敵,應該不止因爲江家那個丫頭吧?”
張凡道:“你想知道?”
任忠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他。
“我在調查四海鏢局、永昌號、威遠鏢局丟失暗鏢的事情,黑鯨幫的嫌疑,很大。”張凡道。
聞言,任忠雖然面龐不動聲色,可瞳孔卻微微收縮。
任忠道:“這件事情和李少俠有關係?”
張凡道:“和我倒是沒多大關係,只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
任忠道:“受何人所託?”
張凡道:“一位姓林的公子。”
任忠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白,嘆息道:“無論如何,今日我不能讓李少俠活着離開。”
“你去杭城的路上,遇到的馬匪,也是我安排的,算你命大,居然能活下來。”
任忠身後,一名眼神陰騭的青年,冷聲說道。
張凡已猜出對方的身份,任忠的兒子任牧,當年李書青敗光家產,被迫離開江南洲前往杭城,甚至遭遇馬匪襲殺,都是這傢伙的手筆。
自己借用李書青的身體這麼久,這次幫他報仇,也算爲李書青做一件事。
張凡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船艙內,異常安靜。
似乎,都能聽見酒水流淌過喉嚨,嚥下腸胃的聲音。
“這杯酒,送給各位!”張凡放下酒杯,“畢竟各位是江湖成名已久的英雄,今日卻要死在我手裏。”
“放肆,喝了兩杯毒酒,面對我等,還敢口出狂言!”孔雀翎厲聲呵斥。
張凡拔出彎刀,一抹迷離的銀色刀光,冰冷如霜。
苦悲禪師,範會包括任忠、任牧、董小宛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孔雀翎已經捂着脖子,痛苦倒下。
脖頸上有一條細線般的血痕,因爲出刀收刀的速度太快,血液都來不及噴濺出來。
哐當!
孔雀翎右掌一直藏在袖子裏,握着一種金色暗器,像是一朵含苞花朵。
唐門鎮派之寶的暴雨梨花針!
範會心頭一涼,孔雀翎居然死了,而且他連張凡如此出手都沒能看清楚!
此人,太恐怖了!
幾乎同時,苦悲禪師已經出手,任忠掏出一黑白分明,尖端鋒銳的判官筆,身如閃電,直點張凡眉心。
刀光閃爍!
苦悲禪師面龐浮現一條血痕,倒在地上,死前面容安詳,似乎終於脫離苦海,得到解脫。
任忠頭顱直接拋飛,臨死前,他都不相信,愕然的瞪大雙目。
“不,不可能,爹……”任牧嚇得面無血色,身體顫抖。
隨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續磕頭:“李少,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這種小人計較,我願意把黑鯨幫所有財富,甚至整個黑鯨幫都給你,只求你饒我一命,把我當個屁放了。”
“堂堂黑鯨幫的少主,竟是個軟蛋!”張凡隔空一掌,拍碎任牧的頭顱,後者七竅流血,倒在地上,“你不配死在我刀下。”
董小宛花容失色,短短几個呼吸時間,號稱暗器毒器之王的孔雀翎,黑鯨幫幫主、苦悲禪師全死在張凡手裏,甚至沒人能撐過一刀。
這傢伙,真的是李書青?
不,絕不可能,一個人無論天賦如何逆天,都不可能,短短三年時間,成長爲一名絕世高手。
“李公子,饒命!”董小宛忽然滿臉淚水,我見猶憐,一雙明亮眼眸,如訴如泣,“當初,都是任牧逼迫我,害你敗光家產,我也不想如此,可惜我只是一個小女子,身如浮萍,怎敢違抗他的命令。”
“皇宮大內總管,御前走動曹公公的養女,只是一名普通弱女子?”張凡問道。
董小宛頓時渾身冰涼,震驚的看向張凡,這個祕密除了自己,根本無人知道,而且她和義父聯絡,都十分小心謹慎,連自己身旁丫鬟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