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大地，內心卻是冰寒一片，李易仰臉，笑容滿面。
老賊臉色鐵青，只是催促血銅上人加快速度。
“你也是十三傲骨是嗎？”
李易轉口笑道：“所以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老賊並沒有回答，依舊是冷着一張臉。
李易自顧自的笑道：“十三傲骨不是內鬥了嗎？還是說形成的幾個派系，就留下你們這個派系還活着？據傳，你們每一個人的能力都非常獨特，在各自的領域都達到了一個很高很高的水準。那我就奇怪了，你身爲天昊仙門的大人物，難道這還不夠？你到底在追求什麼？滅了聖道仙宗嗎？”
“對了，那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老賊依舊沒接話，似乎不願意搭理李易。
李易笑道：“不至於吧？突然就一句話就不和我說了嗎？那我倒是奇怪了，你前段時間費盡心思的給我偷來天元仙魄丹又是爲了什麼呢？”
老賊終於開口，“一隻豬何時殺，在於它夠不夠肥。”
李易笑道：“那也就是說，我夠肥了？”
老賊淡然道：“你可以這麼理解。”
李易笑道：“不是我可以這麼理解，不是你這麼說的嗎？”
老賊淡然道：“知道那麼多事情有什麼用呢？本身來說，如果你不那麼急切的突破修爲，那麼這件事情應該還會延後一段時間。起碼會是在你二十四歲左右的時候，纔會真正的動手。那樣的話，你還可以多活幾年。”
李易笑道：“多活幾年的意義是什麼？”
老賊淡然道：“你不用在這裏套我的話，我並沒有對不起你。如果沒有我，你已經死在了那個大雪天，而你的父母卻根本就不會找你。在你的選擇中，我最多隻是支持你，並且幫助你成爲了一名合格的飛賊。我爲此也懲罰了自己十年，陪你在那骯髒之地混喫等死。”
“我的十年可以做很多事情，買你的命也足夠了。”
李易笑吟吟的道：“這話說的真好，還挺會安慰自己的嘛，真心佩服你。”
老賊淡然道：“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也不用陰陽怪氣的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芸芸衆生，生來就不平等。有些人的存在，僅僅是爲了讓別人獲得一定好處，比如讓別人心情更好。而你的價值，僅僅是幫助我們做一些事情，僅此而已。”
李易笑道：“怎麼一個幫助法？”
他心底想到了莫蒼的那些話，神魂轉嫁。
一個人在臨死的時候，記憶會不斷消散，一直到將那些刻在骨子裏的記憶殘存下來，繼而將其轉嫁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否則的話，哪怕是一個天天睡覺的人，他的記憶也是非常龐大的，極難承受所有記憶的衝擊，一不小心轉嫁的目標可能會導致神魂潰散，意識混亂，變成白癡。
老賊冷漠道：“這個天下，本就是弱肉強食，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而一個老實的人，卻並不會得到任何善待，老實人能夠得到的，只是欺凌，羞辱。又或者是出現一些像你這樣毫無道德底線的傢伙，更是胡作非爲，害人無數。”
“想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有人犧牲。”
老賊冷漠道：“日益壯大的人族並沒有讓整個時代跨入真正的巔峯時期，反倒是越來越垃圾，敗類層出不窮，貪圖享受之輩更是越來越多。那些沒什麼能力的人一旦被賦予了一丁點的權力，就敢欺壓他人，囂張跋扈。這樣的天下，你喜歡嗎？”
李易笑道：“我不喜歡啊，可那又如何？”
老賊冷漠道：“如果將全天下所有的人減少十億，二十億，甚至三十億的情況下，你覺得人會不會變得好一些？”
李易聳肩，“大環境導致人心不古，其實討論人性是最沒用的行爲。因爲人永遠就只是人，大環境不出現變化，制度不出現變化，任何一個好人都會變成人渣。就好像，哪怕惡人都不會教導自己的孩子作惡一樣。如果大環境出現了極大的變化，那麼自然而然的，人性也會出現變化，從而制度也會變化。也許並不是那麼完美，但是最起碼也要比現在強的多。”
老賊淡然道：“如果拋開其他的不提，你的腦子還是很聰明的。”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李易哈哈大笑，“不過你說的減少是真的？”
老賊淡然道：“難道還會是假的？”
李易笑道：“就算十億人，一天你能殺多少？殺掉十億人，就算你們所有人加一起，又要殺多久？除非你們是要將這個天下直接毀滅，只有那樣，纔有可能。”
老賊忽然笑了起來，“真的有那麼難嗎？”
李易笑道：“難道不難嗎？”
老賊笑道：“那你可知道，西佛之地的度化之術？”
李易挑眉，“哦？”
老賊呵呵笑道：“佛門也有我們的人，只需要他們有點小動作。那些信徒，就會發瘋，就會到處亂殺。與其說我們去殺十億人，倒不如說這個天下會進入大混亂時期，從而減少人族的數量。而對於這一點，你覺得妖門以及龐大的妖獸會如何看待？”
李易緩緩道：“它們當然是大力支持。”
老賊呵呵笑道：“所以，你懂了？”
“懂了。”
李易點頭，“我煩躁的時候，也想把人族全滅了，感覺一個個的太不是玩意兒了。”
老賊掃了李易一眼，似乎沒想到李易會這麼回答。
李易繼續道：“要不考慮一下？別殺我了，大家合作合作？你們的頭頭是誰？介紹一下？”
老賊淡然道：“你真以爲你這張嘴說的話，誰都會信？又或者，你憑什麼認爲，你說的話，別人就會聽？”
李易笑嘻嘻的道：“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大家湊一起聊聊，似乎也沒什麼不妥不是嗎？”
老賊轉口道：“你去了鬼藤崖了？”
“去了。”
李易笑嘻嘻的道：“我的問題那麼大，能不到處求醫嗎？”
老賊道：“沒做別的？”
李易道：“做了啊，說有什麼必死丹，但是崖主說，早就銷燬了丹方，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煉製。”
話落，他又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呢，有了那必死丹，我起碼還可以多活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