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公,人道自滅。
人心所向,殺戮所至。
亂!
天下已亂,血流成河。
這個時代,需要一場清洗,一場血的洗禮。
那血,可以讓人記住很多事情。比講一萬遍道理還要記得更清楚,這世間的道理……
素來都是鮮血澆築出來的。
各方強忍暴怒,因爲這是一個瘋子和一羣快要被生活逼瘋的賤民們爆發的時刻。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那麼這問題又出現了,試問又是誰在和天下爲敵?
是李易嗎?
是新聖組織嗎?
誰……是這天下?
誰……是這芸芸衆生?
李易過上了掰着手指頭的日子,因爲剩下的生命是那麼的清晰,一天天的過去。
精準到,他可以知道剩下的每一時,每一刻。
然而,這修爲提升也是越來越難,更是無法急功近利。他之前服用的靈丹妙藥太多了,以至於如今不能夠再繼續依賴丹藥。除非是更珍貴的絕世孤品,鮮少有人能夠煉製出來的‘聖丹’。
僞境丹雖在手,但是他如果到不了那一步,卻也是無用的。
隨着時間的流逝,新聖組織越來越強大,人數越來越多,一個又一個異類從天南地北聚集到了一處。在這其中,李易還讓採花三絕盜前去監督新聖組織,一來是糾正他們的所作所爲,二來也是要進一步的教導他們,讓他們少走彎路。
他們如蝗蟲過疆,只要是劣跡斑斑的家族勢力,都會被他們一掃而空,雞犬不留。
原本過着打家劫舍生活的匪幫,全部都遭受到了無情的打擊,那股怒火正在不斷髮泄着,將那些欺壓他們的人碎屍萬段!
新聖組織人口衆多,強者集中。
每一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正義,雖幸福不相通,但是痛苦卻總有相似之處。
苦難的人聚集在一起互相取暖,都擁有同樣的信念。
“會失控嗎?”
一處山野之地,李易再一次選擇了閉關。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就好像他已經走到了瀑布下,想要迎着瀑布上去,那很難。
同時,對於這些事情,血銅上人提出了這個疑問。
李易眸光閃爍,微笑道:“做人呢,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連我都不信他們的話,還有什麼人會相信他們呢?”
血銅上人道:“如果你無法突破到聖道者,就無法引來屬於你的天劫重塑身軀。其次,即便是到了,那機會也只有三成。”
三成,僅僅三成的機會。
當然,血銅上人想說的是,那些人如今將李易奉爲神明。
如果李易死了呢?
李易死了之後,他們又會怎麼做?
‘新聖’組織是會成爲下一個影賊聯盟,還是成爲下一個修仙門派?或者是一個新的魔門?
這是一個未知。
李易眸光閃爍,笑道:“我的選擇本身有很多,只是我放棄了而已。我就想和老天搏一搏,看看我是否能夠贏那麼一次。”
有人說,這就是天命。
天命難違,註定你要死的時候,怎麼也是救不了的。
血銅上人看向遠處,“時間不是很充足了,只是這麼一味的修煉,連天道者都難。”
血銅上人道:“所以呢?繼續在這裏選擇突破嗎?”
李易活動了一下手腕,笑道:“很明顯,這樣的做法並沒有多大用了。算了,最近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而且算算時間,有些人也該來了。”
血銅上人不解,“誰?”
“我曾經最親的人。”
李易順着山坡往上走,一旁地上的海神木也一躍而起,跟在了李易身後。
目光所及,夕陽紅火,映照的晚霞極其的夢幻。
李易手中出現了繞指柔,圍繞着一塊石頭迅速刻畫着。
天色微暗,夜風涼。
那風中,有人前來,身法飄逸,氣宇軒昂。
哪怕只是身上的一件袍子,也是價值不菲。
血銅上人往前走了幾步,擋住了對方。
海神木躍躍欲試,準備動手了。
對方停了下來,靜靜的看着李易。
李易依舊在忙碌着,似乎並沒有發現對方。
當最後一縷光消失在天際的時候,李易終於停了下來,繞指柔飛回袖子裏,他默默的觸摸着面前的石頭。“我已服用了必死丹,還有三百多天的生命,你說是我贏了這局遊戲,還是你們會贏?”
來人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李易站了起來,白晝與夜晚交錯的時候,光芒總是讓人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他扭頭看去,笑了起來,“這纔是大人物的風範。”
那是老賊,天昊仙門的掌門!
他仙風道骨,眉宇間透着一股迫人的英氣,整個人如同不融入這世間的謫仙。
哪怕只是一發簪,也是一件奇寶。
一襲紫袍,如同這天地間最具備靈氣的仙物。
他一掃往日的猥瑣與鬼祟,顯得是那麼的光明正大。
甚至,一眼看過去,都會認爲是自己認錯了人。
“你想和我們鬥?”
老賊終於開口,字正腔圓,也不如往日那般說話。
李易笑道:“你覺得我沒那個膽量?還是沒那個實力?”
老賊淡然道:“我待你不薄,只是你要的太多。”
李易笑道:“我只是不甘心。”
老賊淡然道:“人的命,天註定。”
李易笑道:“我就是不甘心。”
老賊淡然道:“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教你的。”
李易笑道:“但是你卻無法像我這麼完美的將那些功法修煉到這個地步,難道不是嗎?”
他擡手間,空間猛然一震,憑空起了風暴。
那是他一瞬間偷走了一部分區域的空氣,導致附近的空氣猛然壓縮進來。
老賊挑眉,“你始終藏了一手。”
李易笑道:“是你教我的,你說過,做人永遠都要留一手。你留了,我也就留了。如果我不留一手的話,那天我去到天創組織的時候,其實就應該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