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婉嚇了一跳，動作也慢了。
樹枝如影隨形的抽在宋婉婉的手腕上，衣服破裂，鮮血滲出。
兩人疼的額頭冒汗，覺得這是來真的了。
“互相喂招的切磋是沒意義的。”
李易平靜道：“只有疼痛可以讓人記得更清楚，沒有真正廝殺過的人，遇到了真正的危機。往往都只能夠靠一腔熱血，使出一些王八拳。”
“再來！”
牛二雙拳緊握，體內有雷聲轟動。
可剛前衝，就看到樹枝直逼自己眼睛，頓時心底一慌，迅速後退。
李易鬆手，樹枝隔空撞在牛二胸口，繼而彈回落在李易手中，繼而轉身一掃，抽在了後邊進攻的宋婉婉的小腿上。
牛二捂住胸口，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與人廝殺就兩點。”
李易絲毫不關心兩人身上的疼痛，“第一，先下手爲強。第二，後發先至。如果你們不想殺人，那就逃。”
牛二牙齒緊咬，選擇一拳轟擊樹枝，一拳打向李易。
然而，樹枝卻率先落下，重重的抽在牛二的天靈蓋上。
嘭！
牛二面朝大地的摔倒在地，頭破血流。
宋婉婉快速靠近，選擇從李易左肩死角處進攻。
就在她靠近的時候，李易左手突然一瞬間抓住了宋婉婉的左手腕，直接將其摔在地上，地面發出悶響。
牛二擡頭，擦去遮住眼睛的鮮血，“這根本就打不了，寶哥，你太強了。”
李易淡然道：“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你這句話還能夠和我說嗎？”
牛二囁嚅道：“可你畢竟不是啊。”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李易語氣冷了幾分，“我一開始就和你們說了，不要把這當切磋，我從不和任何人切磋。”
宋婉婉俏臉蒼白，疼的額頭冒汗。
“還有你。”
李易扭頭看向宋婉婉，“在我面前，沒有男女之別。我在殺人的時候，從來不在乎對方的性別。”
宋婉婉緊咬嘴脣，眼神倔強的看着李易。“你畢竟是有武器的，我們是空手。”
李易冷漠道：“我之所以拿這根樹枝，那是我怕把你們打的一點自信都沒有。”
他從來都不擅長這些，真正強的是他的手法和反應。
隨後，李易再度道：“把你認爲對手是破綻的地方，也要當作是你破綻的地方。這樣的話，當你的對手故意露出破綻引誘你出手的時候，你也可以用自己的破綻將對方引入到自己的陷阱中。”
“真正的廝殺，並不單純是力量的較量，也是看誰更能夠算計。”
“站起來。”
李易猛然大喝。
兩人匆匆起身，嚴陣以待。
接下來的一刻鐘時間裏，兩人被打的皮開肉綻，衣服都被鮮血浸染。好在這些傷口不深，也不會再他們這種修仙者的身上留下疤痕。
李易看了一眼染紅的樹枝，淡然道：“還想和我切磋嗎？”
宋婉婉畏懼的縮了縮脖子，連連搖頭。
李易丟下樹枝，“這只是一根樹枝，如果這是一把刀，一把劍呢？難道你們要等要殺你們的人和你們說，還想繼續嗎？”
兩人都被打怕了，畏畏縮縮。
“從一開始你們就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李易語氣嚴厲了許多，“我拿樹枝，可曾不讓你們拿武器？”
牛二小聲的道：“你也沒讓我們拿啊。”
李易淡然的看着牛二，“所以，你這話想要證明什麼？”
牛二呆了一呆，“我……我沒想證明什麼啊。”
宋婉婉忽然站的筆直，“我懂了，確實是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因爲在一開始的時候你就說過，你不喜歡切磋，從來也不會和其他人切磋。那麼，我們就不該把這當作一場切磋，更不應該自以爲是的認爲能夠傷到你，導致下手還是按照切磋的方式進行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是一根樹枝。在我們的潛意識裏，我們認爲一根樹枝根本就打不死人。但是我們錯了，如果這真的是一柄劍呢？難道我們也能夠抗着利劍的劈砍如此抵擋嗎？”
李易讚賞的看向宋婉婉，“說下去。”
宋婉婉道：“如果我和牛二哥走在路上，遇到一個人提劍來砍我們。這個人的實力不僅比我們強，還擁有武器。那麼我們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其實應該是逃走，或者通力合作的解決掉對手，而不是像今天這樣，我們各自爲戰，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真正的生死戰，不能夠按照對方的思想來。而是應該有我們自己獨立的思想，對方用劍，我們可以用匕首，甚至是地上的泥土。因爲那是生死，生死從來不是兒戲。換而言之，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李易笑了，“這頓打，你沒白挨。”
牛二若有所思，他反應很慢。
宋婉婉大聲道：“是您教的好。”
身上的疼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如果是真的廝殺，她真的會死的，而且會死的很慘。
“與人對陣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婦人之仁。”
李易看向牛二，“我知道你會怎麼想，你會想對方也是有父母，有妻兒的，如果他死了，他家裏人怎麼辦呢？所以，像你的性格，大機率會留下對方的性命。可你知道嗎？一旦你這麼做了，你能夠得到感恩的機會不會超過一成，剩下的那九成，就是報復你的時候，如果打不過你，他可以對你的身邊人下手。別和我提什麼人性，人性一直都是這樣。”
牛二囁嚅道：“人性本善嘛……”
“不。”
李易神色嚴肅，“我和你的理解完全不同，我一直認爲是人性本惡，人心向善。任何人，都是惡的源頭，只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會出現兩個極端罷了。”
宋婉婉若有所思，其實有些話大家都聽過，只是沒仔細想過，沒仔細揣摩過。
李易語重心長的道：“我這些年行走在黑暗中，我知道人可以壞到什麼程度，他們的壞與惡，完全超越了正常人的認知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