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奇。
一滴咒血,也不稀奇。
可如果這滴咒血,是來自聖道仙宗宗主的手中,那就值得人深思了。
當然,這滴咒血還非同凡響。
其擁有非常強大的‘活性’,似乎都具備了一定的意識。
即便是達到李易這種程度,如果失去了他的神魂,那麼他的血也僅僅只是強大的仙血,還做不到這一步。
想要讓自身的血動起來,變化形態,那就需要自己來控制。
衆人不再說話,變得沉默了起來。
有一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宗主是如何得到這滴血的?
魔醫的事情被李易破壞掉了,更是因此死掉。
僅僅是那個時候的事情來判斷,魔醫根本就沒有鑽研出此等咒血!
難道……
宗主有問題?
他們似乎終於能夠理解李易爲何突然變得恍惚,如果你突然發現,這全天下的強者竟然都如迷霧一般的時候,那種茫然則是必然的。
只因這天下多災多難,全都趕到了這一天。
除此之外,宗主又到底想要和李易說什麼?
想要告訴他什麼?
難道宗主也是修真界的人?
又或者,宗主和修真界之前有合作?
那……豈不是背棄種族?
李易低嘆一口氣,說不上來的惆悵。
魔無道遲疑,“宗主……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若他自身真的有問題,那爲何還要暴露自己?
黑木老妖言道:“我看其實就是他偶然得到了一滴血,然後覺得送給主人比較好,所以就送咯?是不是你們把事情想的太複雜?就好比說,我路上撿到一個女人,我也不喜歡人族的女人。那麼撿到這個女人後,送給主人是很正常的做法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便再好不過了。
“雖然這個理由很牽強。”
呂歸輕語,“但是,也不可否認有這方面的可能。總的來說,宗主對你還是不錯的,或許就是要培養你?”
白骨夫人頷首,“我覺得,也有這個可能。”
海神木很乾脆,“與其想這麼多,倒不如吸收了這滴咒血,看看是否對你有所提升。我看這滴咒血非同凡響,可能有我們想象不到的妙用。”
“兩件事。”
李易忽然道。
衆人不解,血銅上人詢問道:“什麼兩件事情?”
李易輕語道:“這滴血的出現,他是在告訴我兩件事情。”
“搞笑的吧?”
海神木不屑,“他要是給你一桶血,還能夠告訴你一桶事?”
李易輕語道:“第一件事情,他在告訴我。他背地裏和天創有所牽扯,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大長老明明換人了,卻一直不被發現。那可是在聖道仙宗,這種事情真的能夠完全隱藏下來,還能夠隱藏千八百年?在這個過程中,就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他可是宗主,一位虛天仙尊,一位自然合一的超我強者。”
衆人訝然,仔細想想,倒是也有這個可能。
“那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黑木老妖忙詢問。
李易輕語道:“第二件事情,他是在告訴我,接下來的一切,我要獨自奮戰。不管我要做什麼事情,都休想再得到他們的支持。”
李易搖頭,“不牽強,因爲第一件事情就讓他的立場存疑。一個立場存疑的人,是無法作爲合作伙伴的,更加不可能成爲朋友。”
海神木琢磨了一番點頭道:“倒也是,如果一個人的身份有些模糊的話,我是不會和對方有過多糾葛的。”
身份存疑,就代表着一定的危險性。
雖然未必能夠危害到自己,但是卻會在彼此間形成隔閡,會自然而然的防備對方。
李易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那些屍體旁。“這些事情,宗主也參與了。”
白骨夫人輕嘆,“實在是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地位,爲何要做出這種事情?”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聖道仙宗的宗主!
受億萬人膜拜!
無法理解他的做法。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李易輕語,“而每一個人都會下意識的將自己最痛苦的記憶隱藏起來,不予他人言。”
楚天闊道:“可他是宗主啊。”
李易看向楚天闊。“是宗主又如何?要麼修仙無情,要麼執念問道,也無外乎就是這麼兩條路了。大多數時候,執念問道,往往可以得到更大的收益。”
因爲執念而努力,因爲執念而瘋狂奮鬥。
因爲那份執念,他們捨棄一切生活的快樂時光,目標就只是變強,變的更強,成爲最強!
執念是一種扭曲的鞭策,激進的自我激勵。
魔無道頷首,“我同意,我這一生修成魔神,純粹就是因一份執念。”
爲了這個目標,他涉獵很廣,鑽研此道。
即便死之後,還依舊在琢磨着,從來都不曾放棄。
一直到他成功的那天,他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風景——魔神!
那一刻,他覺得一切都值了。
這一生,就好好的保護李易便是。不管曾經發生過多少次矛盾,他們這些傢伙,都風雨同舟的經歷了多年歲月。
李易或許是不靠譜,偶爾還喜歡惹事,有些腦子不夠用。
但是總的來說,自己能夠成爲魔神,也少不了他的幫助。
血銅上人低笑,“所以,我們即將面對的壓力會很大?他們不允許我們繼續出風頭,想要將我們打壓下去,是這個意思吧?”
李易頷首,“是的,因爲這個天下,只需要一種聲音。當再多一種聲音的時候,他們就會非常不安。”
血銅上人笑道:“就因爲這,你怕了?”
李易沒說話。
白骨夫人輕語道:“你是擔心我們實力不夠,連逃跑也沒機會吧?”
李易看向白骨夫人,“那會是一些我們從不瞭解的傢伙,不瞭解的仙家重寶,不瞭解的仙家術法。”
白骨夫人微笑道:“我曾經生出無數次叛變的心思,雖有畏懼你的緣故,但真的就因爲只是畏懼嗎?”
李易抿嘴。
白骨夫人笑道:“我是一個比較喜歡安靜的人,可這些年來,我突然覺得,吵吵鬧鬧的也挺好,不着調也挺好。我們的人生……也沒必要那麼嚴肅的活着,即便明天死去,又能夠如何呢?難道我們要因爲還沒發生的事情,就開始惴惴不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