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髮老者怒氣衝衝的落在李易前方,“你這是什麼意思?”
轟!
冥船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另外一位白髮老者,一位大地靈仙直接轟殺。
李易說過,廝殺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強對強,弱對弱。
只要有機會,先下手爲強。
質問李易的白髮老者身軀一僵,雙眼通紅的厲聲大吼,“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
李易平靜的看着對方,“難道你們不早就心知肚明瞭嗎?”
白髮老者怒斥,“爲了一羣賤民而戰?你可是盜仙,身份尊貴,權勢滔天,爲何非要和一羣賤民混在一起?”
“你又搞錯了。”
李易搖頭,“我只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本來就沒什麼夢想,也沒什麼究極目的。我做事,就只是單純的因爲我想做。比如,看你們不爽,看規則不爽。”
“就爲了這?就因爲這?”
白髮老者雙眼猩紅,身後血氣沸騰,化爲貔貅,氣浪滔天。“就因爲你一時的心情,就要滅了我張家!”
李易身後血浪刺眼奪目,如山吞天龍蝰出現,血盆大口一張,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那一刻,所有人的血氣都不受控制的衝向吞天龍蝰。
“在我面前玩血靈?”
李易曬然一笑,“你還太嫩。”
白髮老者臉色蒼白,連連後退。
原來……
傳言非虛,此人是真的難以對付。
一時間,他的精神不由有些恍惚。
是什麼讓他對李易的情報視而不見?是什麼讓他對李易做的那些事情評價是運氣?
是什麼?
是高傲的血統,是高昂的頭顱,是高貴的尊嚴。
他們似乎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是他們沒想到,李易會先找上張家。
因爲……
另外一撥人還在密謀,要徹底的將李易坑殺。
但是那個時間,不是現在!
他們要將李易的自信徹底瓦解,讓他對這個世間徹底喪失信心。
若是沒了信念,沒了夢想,那麼這個人即便再強,那也只是紙老虎。
可似乎……
他們錯了。
白髮老者擡頭,蒼穹黯淡,完全被封鎖。
即便這裏是在天中仙境,即便這裏距離聖道仙宗也不遠。
可要是等那些人趕來救援……
本身就是癡人說夢。
“原來……”
白髮老者呢喃,目光所及之處,這些妖魔鬼怪一個比一個狠辣,一個比一個絕情。
張家莊園,已是一片屠宰場。
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那些人早已超越了他們這些坐喫山空,倚靠着祖輩的福廕下的仙家子弟們。
他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甚至,都不是眼前這位紅塵仙的對手。
“有段時間,我聽到了一句話。”
李易平靜道:“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想,你似乎明白了,只是明白的太晚。高傲的頭顱一旦揚起,就再也不會低頭看一眼腳下,看一眼塵埃。”
白髮老者慘然一笑,“那你又能夠得到什麼呢?”
“什麼都得不到。”
李易在白髮老者面前不足三米處停下,“我之所以今天這麼絮叨,我就是在告訴你們所有人。我若不死,那死的可就是你們了。”
白髮老者道:“我還是不懂,你口口聲聲說不是爲了那些賤民。但是你的做法,卻也都是福澤他們,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在你的心中,你是希望自己成爲他們口中的聖主,救星嗎?”
“你這麼想,我不怪你。”
李易無視附近的廝殺,只是看向對方。“這狹隘的想法,只是世俗常理遺留下的通病。人如果想要擺脫這些束縛,往往都是很艱難的。只因我們都生活在這個混亂的大染缸中,非黑即白。而人的意識,本身就很容易被引導,只要被引導,也不過就只剩下了屈指可數的幾種類型,便再也不會有其他想法了。”
“就如同權利的誕生,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在追求平權,後來追求擁有權利,再後來更多的人只是崇拜權利,畏懼權利。”
白髮老者道:“可就因爲有了權利的出現,纔可以震懾天下芸芸衆生,纔可以遏制罪惡滋生。”
李易道:“可如果權的本身就已經演變成了罪惡,又該如何遏制罪惡呢?”
白髮老者道:“你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可你的出身本就是一位賊,一位損害別人利益的賊!”
李易點頭,“我直視了自己的問題,那麼你們直視自己了嗎?”
白髮老者看向李易,緩緩道:“我祖輩世世代代努力,難道我們這些仙家子弟就不能夠擁有一些生殺特權?就不該好好享受?非要和所有賤民一樣的生活?”
李易淡然道:“那試問,我們的祖祖輩輩難道就只是在閒着?”
白髮老者挑眉,“你這是在偷換概念。”
李易嘆了口氣,“我真的沒有想到,一位大地靈仙,一位活了起碼兩千年的人,說出來的話,竟然會讓人覺得如此的悲哀。你祖輩的努力是努力,其他人的祖輩的努力便不是了。濫用權利彰顯自己地位的崇高,身份的特殊。這本就是一種極其令人作嘔的做法,要問原因……那就是你們自己狗屁都不是,一張嘴就只知道說祖輩的功績。”
“縱是聖道仙宗宗主的地位再高,那也是下邊的人拼殺出來的功績,從來都不是他自己做的。”
白髮老者搖頭,“道不同,不相爲謀。”
李易擡手,“如果我將你們這些老古董全部都殺了,那麼你們的子孫後代即便還有殘留。但是他們卻再也無法享受你們的庇護,到那時,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口中所謂的祖輩的努力,還能夠起到什麼作用?是否會和大多數人一樣的無力。”
空間大震,繞指柔化爲一道驚世虹芒,撕裂了白髮老者的眉心,更是將遠處的一位聖道者身軀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