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王老這般人物,也難以遏制的大吐特吐起來。
男女老少……
或被腰斬,或被力劈,或……
死相千百種,可見出手之人有多麼狠辣。
王老迅速轉身,卻不見了對方的蹤影。
唯有地面上留下了一排字——“下一個就是你們了。”
王老脊背發冷,他心底就只有一個念頭。
“開始了!”
滅世開始了。
只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更加沒有想到,會是排除仙家開始的。
若是正常的滅世,那是具備一定隨機性的。
天地之間會出現劇烈的大動靜,從而將大部分區域的生靈殺死。
而在這個過程中,起碼還有一成的人是可以不受影響的。
王老後退一段距離,麪皮抖動,他仰頭看向城門。
“渝州城。”
這是……
是他王家的地盤。
許久,王老重重嘆了口氣。
這還能夠找到李易嗎?
找到李易還真的有用嗎?
他怎麼可能會去幫仙家?
“盡人事,聽天命吧。”
王老低語,說出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來的話。
生活在這個世間,就沒有他們搞不定的事情。
但是今天,似乎一切都變了。
天色灰暗,殘陽入了西山。
聖道仙宗還是那般的高不可攀,如人間仙境。
一道身影匆匆穿過雲橋,那是夜家現在的家主——夜鶯。
別人不願意來見宗主,覺得掉價。
本身來說,聖道仙宗的核心成員主要是來自各個仙家。一旦他們開口,所有人散去,這聖道仙宗也就是名存實亡了。
故此,在很多時候,這聖道仙宗就是衆多仙家的聖道仙宗,從來也都不是普通人的聖道仙宗。
自然的,以他們的身份爲了此事造訪宗主,那就是紆尊降貴了。
實力?
實力有時候還不如血脈來的簡單。
而且身爲仙家的家主,她在聖道仙宗本就是暢通無阻的。
“宗主。”
夜鶯快步進入雲橋另外一端的白玉宮殿。
入眼處,一位血衣男子靠着一根玉柱雙手環抱站立。
宗主臉色冷漠的坐在那,正在說的話也被打斷了。
“宗主!”
夜鶯語氣急促,“董家被滅了,有可能是李易做的,也有可能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人做的。我很懷疑,十三傲骨死灰復燃了。”
她覺得,有必要請宗主出手。
即便很多年來,宗主從來都不出手了。
甚至,在外邊都傳言,宗主不擅長攻殺之道。
“唔,那可就不好了。”
血衣男子低笑,“宗主大人,您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夜鶯蹙眉,“你是?”
她不由的打量了對方一番。
深不可測,連她都無法感知到對方具體的實力。
血衣男子笑道:“我?就是一路人,是這個世間的邊緣人。”
夜鶯蹙眉,狐疑的打量了對方一番。便對宗主言道:“宗主,我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這分明就是有人盯上了我們仙家血脈,要將我們趕盡殺絕,甚至會波及到你的家族。我剛纔說了,我懷疑的對象就是李易或者是十三傲骨。”
宗主淡然道:“理由?”
“理由就是李易這個人以前睚眥必報。”
夜鶯沉聲道:“這次他被許太祖挫敗,很難說他是故意報復其他家族,從而形成對許太祖的警告。”
夜鶯抿嘴,“那就肯定是十三傲骨,一定是他們又要胡作非爲,就好像是幾百年前一樣。”
血衣男子笑道:“理由?”
夜鶯沉聲道:“理由……理由就是十三傲骨不是老實人,這就是一羣怪胎,一羣心性扭曲的畜生。好在他們內部出現了內訌,要不然的話,他們都可以全部存活到現在了。”
血衣男子笑看宗主,“宗主,這個理由……我倒是覺得很充分嘛。”
夜鶯蹙眉,看了看血衣男子,又看了看宗主。
她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宗主素來不穿黑衣,但是今天的宗主……
竟然穿着一身黑色大氅,看起來整個人都多了幾分冷漠。
夜鶯民抿嘴,努力的爭取着機會。“宗主,我想是需要你出手的時候了。我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哪一個,不管是發瘋的李易,還是扭曲的十三傲骨,我都認爲,我們需要將他們全部找出來,調集所有力量,將他們完全殲滅。”
“他們下一個目標是王家。”
血衣男子微笑着回答了她的問題。
“什麼?”
夜鶯反倒是一愣。
血衣男子雙手分開,緩步走向夜鶯,“我說,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王家。”
夜鶯蹙眉,“你怎麼知道?”
血衣男子輕笑,“因爲董家是我滅的啊。”
夜鶯呆在了原地,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柱直衝腦門。
大腦在這一刻,都似乎停止了思考。
夜鶯艱難的轉動着腦袋看向宗主,她有些迷糊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宗主派人滅了董家?
可這人到底是誰?
爲何她根本就不認識?
白玉宮殿的大門緩緩關上。
夜鶯猛然擡手,卻發現擡起來的只是失去手掌的手臂,切口平整。
眼前只有一抹血光,那血光細長。
這是一柄詭異的長刀,很薄,很少見。
夜鶯一張口,鮮血噴涌而出,“一……丈紅!”
一丈紅揮舞了一下長刀,微笑道:“我見過很多求死的,主動送上門的還是第一次見。”
夜鶯不甘心的道:“宗主,這……到底是爲什麼……”
宗主卻沒理她,只是語氣冷漠的看向一丈紅,“你弄髒了我的地方。”
一丈紅陰惻惻笑了起來,“抱歉,真的很抱歉呢。不過絕冥影也太差勁了,竟然被一個小賊的隨從給打的接近死亡?實在是太可笑了。”
一丈紅……
絕冥影……
夜鶯意識開始模糊,難道宗主竟然……
撲通!
夜鶯身軀一晃,上半身掉落在地。
黑衣宗主冷漠道:“你太急躁了。”
一丈紅大笑,“不急躁不行啊,這種事情趕早不趕晚。再說了,我們什麼都聽你的,在外邊生生死死幾百次的磨礪自身。這一回來,卻發現他們太弱了。不過,我倒是放過那個後輩猛虎,我也要讓猛虎嚐嚐當喪家之犬的滋味……”
啪!
一聲脆響打的一丈紅一個趔趄。
一道身影出現在一丈紅一側,那是一位紅衣宗主。
一丈紅雙眼微眯,麪皮抖動。
紅衣宗主冷漠道:“是嗎?你現在很有主見嗎?都學會自作主張了?”
一丈紅躬身。
紅衣宗主擡腳將一丈紅重重的踩在腳下,“再有下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