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恐慌,即便這個‘天下’也沒太多人了。
許多隱蔽的角落裏,都爲這個情報而瑟瑟發抖着,籠罩在了死亡的陰影中。
幽族果然如幽音所說的那般,開始了就地佈置大陣,欲要將整個世界瓦解,帶走所有的世界之力。
“新聖呢?爲何不出現?”
有人發出質疑聲,“他還是我們心中的新聖嗎?實力變強的他,是不是早就通過其他方式逃生去了?”
“原來,面對強大的幽族,新聖也會害怕。”
“我們這些年所信仰的,到底是一個什麼玩意兒?”
“一派胡言,新聖做了那麼多事情,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捨棄我們。”
“面對真相吧,說好聽的是新聖,是盜仙,本質上不就是一個飛賊?”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你能咋滴?一日是賊,一輩子就是賊。賊就是賊,實力再強也改變不了他卑劣的品性!”
“賊本來就是自私的,本就是損人利己的,真以爲一個飛賊還能夠變得清高?都醒醒吧。”
“你娘,今天老子不教訓你們一頓,你們就永遠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熙熙攘攘的山腹中,兩撥人發起了羣毆。
“又打起來了。”
洞口處,一位男子看向童真,“你不管管?”
童真滿是燒傷的面頰上就只有平靜,“不需要管。”
男子不解,“可是現在這樣?”
童真輕語,“該來的早晚都會來,他們也不過就是將自己內心的恐懼變化爲另外一種形式發泄出去罷了。說穿了,都只是俗人,都只是最爲普通的人。嫉妒他人有,嫉妒他人比自己強。有些人啊,即便當着新聖的面一個字,一個異樣的眼神都不敢有,可在背後,卻一個個都很強勢呢。”
男子努嘴,“直接處理掉不就行了?”
“殺不完的。”
童真淡然道:“十人八昏,能清醒的終歸只是少數。與其讓他們做出改變,不如調整自己的心態,不爲這些人的話語所動搖,所憤怒。”
男子沉默了一會,再度問道:“那你覺得,新聖是否捨棄了我們?”
童真輕笑一聲,“新聖本來就不需要爲任何人活,爲什麼你也會問出這種愚蠢的話語?”
“啊?”
男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啊。”
童真搖搖頭,“他即便真的離開了這個世間,不再過問我們的事情,那也是他的選擇。我們爲什麼要因爲他的強大,爲什麼要因爲他曾經所做的事情,就去束縛他,強制性的要求他,限制他呢?若真是那麼想了,那麼做了,我們又爲何去信仰他呢?”
男子苦笑,“我……不理解。”
童真淡然道:“那些人敢罵他,大家都認爲他應該就來拯救我們。其實究其根本,還不是因爲下意識覺得,心底存有善良的人好欺負嗎?試問,怎麼不去把這些話的目標換成青天帝,換成地位崇高的宗主?”
男子遲疑,“因爲他們實力強大,因爲畏懼他們?”
童真低笑,“新聖難道就不強?”
男子蹙眉,“這……”
“唉。”
“而這卑劣,偏偏又自古都存在。”
話落,他停下腳步,看向嘈雜的山腹,“究其根本,你們都搞錯了一件事情。新聖從一開始,就沒想成爲任何人的保護傘,也沒打算去保護任何一個人。他所做的事情,就是純粹的,希望每一個人都有抗爭的勇氣,每一個人都能夠活的明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近乎一成不變的骯髒!”
高空。
李易坐在世界屏障上。
他是真的傻眼了。
他不斷變化位置,相隔遙遠注視着浩瀚的大地,看着幽族進行的佈置。
一切發生的都很快,這些事情對於幽族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別的不敢說,在掠奪世界之力這一點上,他們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
一座座大陣不斷出現,在無人干擾的情況下,所有事情做的都離譜的快。
最開始佈置出來的大陣,已開始了運作。
這是長夏界,曾經能夠排在第十三的位置上,遠不是一個弱小的五行界能夠相比的。
“完了,真的完了。”
李易感受着穩如泰山的世界屏障,“我他孃的滅了我的世界。”
這種苦澀,唯有自己才能夠懂。
幽音輕語,“不,你這話有問題,你只是加速了這個世界的死亡,僅此而已,不用過多自責。”
李易惡狠狠的瞪向幽音,“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糾正我所說的話?”
幽音言道:“實話實說而已,其實你這樣的人,挺適合加入宇宙拾荒者行列的,而且以你的能力,相信他們肯定都很喜歡你。”
李易呸了一聲,“你可閉嘴吧。”
“看那邊。”
魔無道伸手指向遠處。
目光所及之處,無數的山嶽崩塌,繼而火焰沖天。
不同的區域,不同的角落。
火山爆發!
大地震顫,天空都在劇烈的抖動着。
奔跑的野獸,空中的飛禽,莫名的身軀炸開。
一些隱蔽的角落,一些人也莫名的爆體而亡,根本就不可控。
那大地的綠色,在短短的時間內都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李易臉色鐵青,他注視着那一切,注視着蒼茫大地正在死亡,注視着浩瀚的海域上漂浮了無窮盡的魚類,並在短時間內腐爛,空中飄散着一股污濁的黑氣。
這不是幽族的行爲導致的。
這是……
三人面面相覷,眼神都極其難看。
因爲他們都很清楚這是因爲什麼,即便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但是卻因爲幽族提前進入而打亂了所有計劃。
青天帝……
要強行成爲完整形態的界主!
幽音艱難開口,“你看,我就說吧,你只是加速了這個世界的死亡,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滅世。”
轟隆!
隨着一聲驚天破的聲響,無盡的大地爆碎,一道如山的巨型劍氣直衝雲霄,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