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愣住了，因爲他沒有想到會從蒼天之主的口中說出這個問題。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世俗人反而會在一些。
最終，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害怕鬼。
但害怕鬼的，只是普通人。
當下，李易講了自己的這些想法。
蒼天之主又笑了起來，“當真如此嗎？”
李易搖頭，“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換句話說。”
蒼天之主輕語，“我們生從何來？死歸何處？”
李易挑眉，這是一個鑽牛角尖的問題，因爲想不通。
“最淺顯的一個道理。”
蒼天之主身軀前傾，繼續倒茶，“我們是誰創造的？”
李易答道：“創世主宰。”
這誰不知道？
人神皆知。
蒼天之主頷首，“沒錯，我們是創世主宰所創造的，包括我，包括龐主，包括你知道的任何強者。創世主宰犧牲自我，創造萬靈。這一點就代表着了一件事情，即便是不同種族的生靈，不同的人，他們的始祖都是創世主宰。”
“從這一點上，你可以聯想到什麼？”
李易蹙眉，繼而訝然，“難道我們是受到了創世主宰的影響？”
蒼天之主微笑，“你還是有些聰明的，從這個道理上，是不是可以將結論放在創世主宰的身上？比如，我們所害怕的類人生靈，其實是創世主宰害怕的？”
李易瞳孔後縮，目露驚懼之色。
他已反應過來，他們在聊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
一個追溯源頭，甚至是不該他們聊的問題。
那可能是一個禁忌，牽扯到一些遙不可及的存在。
“創世主宰因爲自身的害怕，所以導致這種害怕會蔓延到無數生靈的靈魂深處，永遠都無法消退。”
“不管繁衍了多少代，這種最古老的記憶是一直保留着的。”
蒼天之主輕笑，“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這很荒誕？”
李易點了點頭，“在我的人生中，我覺得追溯生命的源頭，這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我要做的，僅僅應該是珍惜當下，珍惜愛我的妻子。”
蒼天之主微笑，“可當一件事情，不可調和的時候，那麼一切就會爆發了。”
李易不解，“爆發？爆發什麼？”
蒼天之主笑而不語，只是喝茶。
李易只好耐着性子等他自己說。
好一會蒼天之主才道：“說說你眼中的龐主吧，他自己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李易選擇聆聽。
蒼天之主指了一下上邊，“干預太多事情，便會導致有些存在不希望他繼續活着。不管多少宙主要對付他，其實都意義不大。最主要的是上邊的意思，是上邊要他死。”
李易遲疑，“黃天？”
蒼天之主笑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李易蹙眉，他所知有限，最高的就是四大天了。
可就是四大天，他也都只是知道個名字。
“你看，事情就是這麼有趣。”
蒼天之主輕笑，“一邊要他死，一邊又需要他效力。”
李易張了張嘴，還是無從回答。
那個高度，他遙不可及。
有限的認知，哪裏能夠去理解遙不可及的層次？
“龐主他真的會死？”
李易問出了這個有些蠢的話題。
“是人，都會死的嘛。”
蒼天之主輕笑，“這並不難理解。”
李易嘆氣，又不知該如何言語了。
“我知道你的擔心。”
蒼天之主笑道：“你擔心龐主出事，天碰之日該怎麼辦。”
李易輕語，“我本想着自己和他見過兩次，便想和他面對面聊聊，讓他想點辦法，不要毀滅掉我們那些弱小的宇宙。可不曾想，這次來之後，卻聽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便也覺得自己的想法，變成了強人所難的事情。”
荒謬嗎？
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龐主可能都自顧不暇了，又哪裏會在乎你哪點破事？
蒼天之主自顧自的道：“李易，如果你現在看到了類人生靈，會如何？”
李易沒過多思考，“猴子也類人吧？其實也沒什麼感覺。很多精怪，也會化爲人，或者長着人的身軀，人的腦袋。”
蒼天之主笑得很莫名，“我是說，類人生靈，不是指一羣畜生。”
李易遲疑，“有區別嗎？”
蒼天之主輕語，“區別很大，大到你無法想象。”
李易茫然，他覺得自己的意識更加恍惚了。不知爲何，他看蒼天之主都出現了幻覺，感覺到蒼天之主的身軀已近乎透明瞭。
蒼天之主要死了？
李易努力的睜開雙眼，但他卻覺得自己很困，困的非常難受。
眼皮子重若星辰，意識都變得很遲鈍。
蒼天之主還在飲茶，發出溫煦如春風的笑聲，“李易，若是你能夠堅守自己的本心，或許你能夠做到別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莫要忘記了，龐主當年盯上你，是因爲他看中了你的能力。若非如此，我當年也不會去見你，教你五行之法。即便你連皮毛都沒學到，但以後或許會用上。”
李易頭腦昏沉，只覺得睏意席捲全身。
他太困了。
就似乎這輩子就沒這麼睏倦過。
“龐主？能力？”
李易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越來越輕。
喝茶會醉嗎？
我這是怎麼了？
李易猛然睜開雙眼，但眼皮實在是太重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蒼天之主似乎站了起來，“當你看到某個東西的時候，你會想着將它帶回來。記住，相信自己的感覺。戰爭要打響了，這一次將會改變一切，不再受任何規則捉弄。”
咣噹。
李易軟倒在地，眼皮子輕顫。
那黑暗的蒼穹震動，一股恐怖的氣息呈現。
那黑暗，似乎都爲之黯然失色。
龐主，他來了。
蒼天之主右手指天，隨後笑着說了一句，“啪。”
那黑暗裂開了，綻放着紫色的光芒，耀眼無比。
轟隆！
星辰裂開。
龐主闊步向前，聲音高昂。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李易徹底的閉上了雙眼，沉沉睡去。
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似乎飛了起來，飛向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