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主並不是一個喜歡多做解釋的人。
方乾更是屬於沉默寡言類型的，緩步上前查看着混沌聖胎的情況。
龐主也不急着催促，就那麼站在那。
見狀，李易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站在這。
過了好一會，方乾纔開口，“本源。”
這兩個字，讓李易直接摸不着頭腦。
龐主看向李易，“動手吧。”
李易一愣，“什麼？”
龐主言道：“偷黃天之本源。”
李易喫驚，“這怎麼偷？”
他以前確實也做過，但那只是在一個宇宙中啊。
龐主道：“天之力最麻煩的地方則在於流速問題，我想你這段時間在清虛那邊應該也提高了不少吧？再加上你現在是元靈的身軀去做這件事情，所以你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引起注意。”
李易再度震驚，這一步都在對方的算計中？
似乎實情也確實如此，他李易現在嚴格來說，還只是一個‘類人’，一個元靈，是屬於天之上的。
用這個身份做一些‘過分’的事情，上邊怎麼可能會察覺到？又怎麼可能會認爲是天之下的人圈的人株做的？
李易擡頭，卻是沒有任何頭緒。
一切都過於虛幻，縹緲了。
方乾語氣漠然，“用心去捕捉，不用着急。”
心之所向。
心之所想。
如此想，手便也動了起來。
李易閉上了雙眼，無影鬼手悄然施展開來，影響了特定的時間流速，似乎讓四周的一切都靜止了。
遼闊天地，無邊無際。
似乎感知中的‘天’變了模樣，若日落黃昏，透着不可逆之天威，又透着滄桑。
夕陽西掛，萬物休養。
無數道黃線遊走九天十地，籠罩每一個角落，又形成了世人所見的場景。
那是天之力。
天之力如洪荒大河，其數不可估量，奔走於四面八方。
然而奇妙的是，你感知得到，卻觸碰不到。其遙不可及，若相隔千萬個時空。
李易右手一動，嘗試了一次‘偷天’，但卻一無所獲，自也就是失敗了。
不過他的性格，也從來都不是一次失敗就放棄的那種。
一次不行，那就十次百次。
對此，龐主和方乾神色平靜，也不催促，也不說話。
隨着李易不斷嘗試，不斷失敗，他也逐漸從中摸到了竅門，尋找到了一絲痕跡。
他不再去用‘慢’進行干擾，而是順勢。
順着天地大勢而行，而不是想着去進行干擾，甚至是改變。
李易的雙手完全消失不見，如夢幻泡影，若白駒過隙。
須臾間，李易右手呈現，出現了停頓。
在那一刻，他的右手似乎抓住了虛無中的一縷天之力，那是屬於黃天的本源。
那是怎樣的感覺？
若幼兒抓住了巍峨高山的山根，妄想着撼動。
可幼兒怎能撼動那萬丈高山？
李易睜開雙眼，整個人在原地動了起來，右手虛抓，繼而拉扯。
轟隆！
虛空震動，似有洪荒大河奔流而來。
那是真正的黃天之力，它如天瀑一般落下。
混沌聖胎的身軀綻放出雪白色的光芒，很是自然的吸收着所有力量。
李易發出一聲悶哼，整個身軀一顫。
繼而，天瀑從中斷裂，不再繼續落下。
李易蹙眉，在那短短的時間內，他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氣力都快被耗盡了。
並且，這種耗盡還無法通過‘回元’進行恢復。
方乾淡然道：“不夠。”
龐主卻道：“不急，休息吧。”
李易長舒一口氣，“抱歉。”
龐主搖頭，“無妨。”
這是與天的對抗，即便是‘偷’的一種形勢。
龐主仰頭看天，“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以這副身軀進行竊取黃天之力，他們確實不會在意。”
這是一種本能的信任！
試問，天之上的地主、莊園主們，誰敢有這個膽量？
如果一種事情烙印在骨子裏，那麼就根本不會去想其他事情的可能性。
龐主又自看向方乾，“其意識是不可能恢復，對吧。”
方乾頷首，“這種意識是遭受到干擾的，意識泉眼本就玄乎其玄。再則，天之上也不會允許其重新誕生。否則的話，何至於輪到你我來做這般事情？”
龐主曬然一笑，“有意思。”
李易不解，“若是無用，那豈不是……”
“不必多想。”
龐主微笑，“一切盡在意料之中。”
李易看了看混沌聖胎，又看向龐主。
他心底則是有許許多多念頭，在天之上，他就覺得‘仙人族’本身也是一個威脅，只是他無法確定，龐主是否會永遠站在天之下的立場？
畢竟龐主擊殺青天之主的時候，可也有說過‘談談’的言論。
但凡這件事情能談，那麼只要龐主得到了他想要的足夠多的好處，他還會在意別人的死活嗎？
這種事情在世俗中，屢見不鮮。
一個人在窮苦的時候，可以有很多夢想，很多想法。可當這個人也成爲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之後，心思自然也就變了。
帶着這些複雜的想法，李易認真的恢復着自身的力量。
這個地方雖然極其的兇險，但李易恢復起來還是極快的。
鑑於第一次的經驗，這後邊李易再進行偷天，便開始得心應手了。
依舊是如之前那樣的做法，李易進行偷天，方乾進行將這些黃天之力引入混沌聖胎的體內。
如此反覆，連續做了第五次的時候，李易都累得有些虛脫的時候，方乾這才言語，“可以了。”
李易遲疑，“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不會。”
龐主搖頭，“如果真發現了的話，就不會這麼安靜了，即便是在這裏，也會有所動靜。”
李易頷首，則是看向混沌聖胎，“既然意識不全，那麼接下來，又該怎麼做？”
龐主嘴角上翹，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這就是他出現在這裏的主要原因。”
李易順着龐主的目光看向方乾，心底暗道：“難道說，這位天主要入主混沌聖胎的身軀？掌控其身軀？可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