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馬子山，倒是眼神溫柔了許多。這時候的馬子山，和之前碰到他的時候是完全不用的兩副模樣。此時此刻的他，這眼裏滿是關心。
瞧着馬子山如此這般，張永航連忙點了點頭。很快，永航的嘴角就勾起了一絲微笑。
見張永航答應，馬子山的步子就又向着前方邁了起來。
“哎，說你呢！別給我在這裝死，太君剛纔問你問題，你給我老實交代。”
“嘿嘿，你說啥？你聲音太小了，不行，我聽不見。”
“嘿，你個兔崽子，你別在這給我裝傻。快點，你的職務是什麼？名字是什麼？這會兒，是要準備去執行什麼任務？統統都告訴我！”
“嘿嘿，有種的，你殺了我啊！”
“八嘎，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給我的打，狠狠的打！”
……
一時間，一連串對話飄了出來。與此同時，傳來的是“啊！”的一陣慘叫，以及伴隨着的“啪”的一串鞭子抽打的聲音。
聽着這些飄進耳朵裏面的慘叫聲，張永航的心頭頓時就感覺到了一陣刺痛。一時間，他的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這握着推車的手緊了緊，手臂上的血管都凸顯了出來。
此時此刻，張永航腳下的步子一下子就沉重了許多。雖然，依然是在向着前方走着，但是這時候的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腳有些在拖着地走了。
永航是練過的人，一邊走路，都沒什麼聲音。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卻在地下磨出了沙沙作響的聲音。
一旁的馬子山，自然是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些變化。他顧不得多想，連忙就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張永航。此時此刻的他，一點都沒耽誤，立刻就對着張永航開口催促道：“快走啊！廁所在那邊。”
撂下這話，馬子山又伸出手去，推了推張永航的肩膀。此時此刻的永航，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走神了。
隨即，永航咬了咬自己的嘴脣，趕緊便應了一聲“哎”，而後使勁推了推。車子的速度，又快了起來。
這時候的馬子山，才放心的別過頭去，又一次加快了些腳下的步子。
可是，這走了幾步，便又靠近了審訊的屋子。那些聲音，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張永航，終於是忍不住別過頭來，快速的衝着裏面看了一眼。
透過窗，張永航馬上就看到了一個光着上身的男人，被那些打手們打的皮開肉綻的。這人嘴角流着血，渾身都是之前被鞭子抽出來的痕跡，還有幾塊烙鐵燙出來的印子。而那褲子上，也早已是沾上了血漬。再看看那手臂上，也同樣是被烙鐵燙了一塊。
張永航不敢多看，連忙就又把腦袋低了下去。此時此刻的他，很快就感覺到了淚水在自己的眼睛裏面打轉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他，趕緊就將自己的手擡了起來，迅速的在自己的眼旁抹了一把。然後，又死死地咬了咬嘴脣，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傷感壓了下去。
“走，這邊。”一旁的馬子山，自然是也察覺到了張永航努力壓着的情緒。隨即，他便又一次伸出手去拍了拍張永航的肩膀。
這時候的張永航，連忙就推着車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在這馬子山的帶領下，二人很快就到了廁所的門口。
“就這了，你先等等！”走到門口，馬子山倒是急匆匆的對着張永航擺了擺手。
聽他這麼說，張永航連忙就點了點頭，然後將車放穩，站住步子耐心的等了起來。
不過，很快他便又走了出來。此時此刻的馬子山，露出了一絲微笑，指着廁所的大門，對着張永航招了招手：“進去吧！我看過了，裏面沒人，你動作快一點。”
這偵查是偵查，但是爲了行動順利進行下去，這必要的掩護工作還是肯定要做下去的。
張永航一點都沒有怠慢，他連忙點了點頭，然後用力推了推車，邁開步子進了廁所。而後，他又麻溜地取下糞瓢和大桶，擼起袖子，便硬着頭皮幹了起來。
不多時，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廁所裏面傳了出來。張永航在裏面埋頭幹，這外面的馬子山，倒是也緊張的不行。
這張永航跟着自己進來，用的這個辦法，也是實在是個沒辦法的辦法。此時此刻，也確實挺委屈他的。不過，眼下也就只有這麼個餿主意了。
“哎！”想到這兒的時候，馬子山還是有些自責的嘆了一口氣，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心裏十分過意不去。
想到這兒，馬子山還是有些不太開心的掏出了菸捲，點燃了一支，抽了起來。
裏面忙着的張永航，也是沒怎麼幹過這方面的事情。不多時，他的身上就變得粘噠噠的，除了一身汗，十分的難受。
這汗味和臭味夾雜在一起，張永航的胃裏果然是感覺到了一陣不適應。果不其然，他終於還是馬上趴在糞桶旁邊，吐了出來。
一時間，這滿頭的汗，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張永航只好是用力的用自己的肩膀擦了擦。
一番折騰以後，張永航終於是收拾完了。這時候的他，馬上就皺起了眉頭，一刻都不想再多停留。隨即，他就邁開了腿，馬上就推着推車向着外面走了起來。
而門口蹲着的馬子山，一聽到車輪聲響起，連忙就丟下了自己手裏的菸捲，起身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他，連忙就向前走了幾步。一見張永航，就二話沒說，立馬條件反射的伸出手去，用自己的衣袖對着永航的額頭擦了擦。一邊擦着，還連忙關心的開口詢問道：“委屈你了，沒事吧？”
見他如此這般，張永航卻趕忙別過了腦袋。而後，又伸出手去，推了推他的胸膛，衝着他立馬訓斥着說道：“瘋了？你可不能這樣。”
此時此刻，馬子山頓時就愣了愣。不過，很快他也就反應了過來。如今，自己畢竟是身處於鬼子們看守下的監獄裏面。這些舉動，確實是有些不太妥當。
想到這裏，馬子山連忙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有些自責的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而後，對着張永航贊同的點了點頭。
“走吧！你再多帶我轉轉。”張永航倒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很快他對着馬子山使了個眼色，然後又將自己的目光拋向了另一側的過道。
此時此刻，馬子山再一次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站着的張永航。終於，他咬了咬嘴脣，心裏面不由得泛起了一絲欽佩。
之前與自己搏鬥的時候，張永航是何等的英勇，何等的霸氣。那強大的氣場，當時就深深地震懾了自己。可是，此時此刻的張永航，爲了能夠刺探到詳細的情況，卻不惜把自己的架子放的這麼低。
張永航這能伸能屈的性格，確實是讓人感到欽佩。好像，所有的困難，在他的眼裏，都是小問題似的。
看着張永航那滿眼的堅定，馬子山的嘴角也泛起了一絲笑容。剛纔的那些緊張，慢慢的消散了許多。一絲信心，在他的胸口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