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可是,我只想寵着你 >1.鍾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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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上海市,悶熱潮溼,教室的瓷磚上密佈一層細小的水珠。謝予念坐在滯悶的考場裏奮筆疾書,柔軟的手心出了一層汗,捏筆都有點打滑。

    她不得不停頓下來,把手心擦了擦,可就這片刻功夫,她又感覺身後那位大哥拿筆戳了戳自己,“大學霸,就抄一下選擇題。”

    她坐在第四組,也就是最裏面那排,作弊重災區,這位哥們如此肆無忌憚,考試纔剛過半小時就來騷擾,謝予念煩,沒理,埋頭繼續寫。

    第二組正中間的位置,從考試開始到現在一直是空着的,學生們就最開始瞥了眼,後續也無暇關心,但考試過了近四十分鐘時,一個男生突然進來。

    底下學生聽到這動靜,都稍微擡頭看了眼,來的男生個子很高,身型很挺拔,校服隨意地敞着。皮膚很白,黑髮很短,側臉似乎還挺帥。

    爲避免打擾其他同學,男生跟監考老師都沒有言聲,老師扭頭瞧見是他,什麼都沒說,就點了下頭,然後那個男生入座。

    這可是月考,還算比較重要的,按理說考試過了半小時不能進,這都四十多分鐘。當然,或許因爲這不是高考,老師沒必要因爲遲到去爲難自己的學生。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離結束還剩半個鐘頭,謝予念回頭望一眼牆上的掛鐘,無意中發現,遲到的那個男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卷子和答題卡都壓在他胳膊下面。

    遲到四十分鐘,然後現在又睡覺,還不如不來考試。但謝予念懶得多管閒事也沒有多餘的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一看完時間就開始塗答題卡。

    最後那半小時,她身後那哥們變本加厲,雙腳踩在她椅子的橫槓上,用力晃她。教室瓷磚有點溼,他這一晃,她凳腳真的一飄,萬幸她坐住了,然後回頭,狠狠瞪着那人。

    “一下下,就一下下”擠眉弄眼,無賴的哀求。

    謝予念依舊沒理,但那男生還拿筆戳她,她在校服裏頭穿了件連帽衫,他就用筆勾着她帽子往下扯,真是要多煩有多煩。

    謝予念把筆往桌上重重一拍,發出很明顯的響聲,老師跟其他學生都往這一看,謝予唸的餘光不經意瞥到那個遲到的男生,他被吵醒了,似乎很不悅,眼神有點冷厲。

    衆人的視線一聚焦,她後座那男生立刻怵了,收回手乖糯糯的不動。

    老師起身來第四組這邊晃盪,從第一排走到最後一排,所有人都規規矩矩不敢亂搞。

    可沒一會兒,其他考場的老師來要多餘答題卡,監考老師順便跟她去外面交談幾句,一分鐘後還沒回來,教室裏又開始蠢蠢欲動其實也就那麼幾個奇葩,但真的讓人不堪其擾。

    他這回不僅把腳壓在她凳杆上,還伸手揪她帽子,“快點”居然還威脅她。

    她側過身,用力拍掉他的手,可那男生又開始晃她凳子,四個凳腳在地面上來回磨,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旁邊的同學都被煩到,壓低聲音怒斥,“你他媽搞什麼。”

    第二排正中間,遲到補覺的男生又被這細碎響動吵醒,他先是坐着不動,陰沉沉的,幾秒後,他突然站起,直接從第三排同學那裏橫穿過來。

    謝予念發現他臉色很不好,心裏有點怵,尤其那男生擺明是衝自己這邊來的。

    他停下來,堪堪站在謝予念身後,離她不到一個小臂的距離,她低着頭,用力攥緊手裏的筆,有點緊張。

    然而,巨響卻是在她身後爆發的。

    他居然猛地一擡腳,踹走那男生坐着的椅子。直接踹空了,“哐當”一聲,凳子往後一翻,把後面那學生嚇的夠嗆。

    凳子一倒那男生必然跟着倒,卻被他一把抓住校服的衣領,並且被拎了起來,往旁邊一推。那男生慌亂地扶着桌角,才勉強撐住。

    謝予念被椅子摔倒的巨響震的連呼吸都屏住,她甚至一直都沒有擡頭。考場其他人也被嚇到,一時間沒人吭聲。無賴男惱羞成怒,撲上去打,可謝予念又聽到一陣身體砸在桌沿上,把桌子撞的往後重重一挪那刺耳的一聲。

    “秦祐,”有人喊他名字,“夠了,別繼續。”

    這話音剛落,老師火急火燎衝進來,“你們敢打架”

    這場衝突應聲而止,兩個男生都停了。謝予念稍稍擡頭,視線落在那個叫“秦祐”的男生身上,他長的英挺,屬於怎麼算都算好看的那類,加之眼眸幽黑皮膚白皙,甚至會覺得他清雋斯文,但她發現他雙眸裏全是紅血絲,實在有點嚇人。

    這場鬧劇搞的,老師飆火,全考場提前收卷。

    秦祐坐着不動,連卷子和答題卡都懶得交,還是同學給他收上去。

    謝予念又在無意中發現,他兩張紙都不是空白,卷子每一題都寫了,甚至包括最後一道,而且他的字跡行雲流水,標準的楷書,並沒有一點凌亂潦草。

    她忍不住扭頭看他,他又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想起他眸子裏的紅血絲,覺得他可能是生病,很可能,還在發着高燒。

    今晚的暴雨傾盆而至,噼裏啪啦的聲響湮沒一切。

    沒帶傘,這要怎麼回去謝予念盯着瓢潑的雨幕尋思片刻,毅然冒雨衝到便利店,雖然也就幾分鐘,但雨實在太大,還是把她打溼不少。

    在收銀臺結清時,那小哥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她沒有回寢室,而是重回教學樓,她要等司遙一起走,她的閨蜜兼室友。

    司遙還沒過來,她回到原考場,想把另一把傘留給秦祐。她以爲他還埋頭睡着,結果進去一看,他竟然醒了,坐那兒發呆。

    她拿着傘走過去,沒有遞給他,而是直接靠他桌子放,放完就走。

    她跟其他同學一樣,站在教室外面等人,不過她的身影恰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剛剛淋了雨,透明的水跡,順着雪白的大腿外側往下蜿蜒。

    她拿出紙巾,開始給自己擦拭,從腿一直到腳踝,極爲緩慢細緻,就像貓咪來回舔舐給自己做清理那樣。

    他視線在她身上落了會兒,收回。

    他發現,她長得很漂亮很。

    她扶着欄杆等司遙,忽然察覺身後站了個人,她微微側過頭,秦祐闖入她的視線。

    他第一次出聲,便是叫她名字,“謝予念。”考場座位號上有名字。

    如她所想,他聲音帶着點生病的沙啞低沉,不過,仍不妨礙辨出他上好的音質。

    她沒說什麼,等着他開口,可他一來就是一句,“能不能陪我去校醫院”並不唐突,他指了指手裏的傘,“這不就是讓我去的意思嗎”

    他很聰明,會察言觀色,的確沒猜錯,但謝予念剛剛沒說出口,覺得第一次見面太多嘴。

    她說:“你自己去,我要等朋友。”

    他把傘撐開給她看,裏面的傘骨是斷的。她瞪大眼睛,有點驚訝,敢情自己不留神買了把破傘回來。

    可奇怪的是,他沒有扔掉反而收起來,然後問她:“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在幾考場”

    她起先沒有說。

    “我幫你把傘留給她。”

    謝予念報出名字和考場號,秦祐沉吟,“司遙,這個名字好像聽過。”

    “她是舞蹈班的名人,聽過很正常。”

    秦祐搖頭,“不是因爲這個。”他從不關注女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注意到誰,聽過是因爲室友經常提,這個叫司遙的女生好像跟他室友有某種聯繫。

    秦祐貌似認識很多老師,當然,也或許是他膽子大,來到13考場,把傘交給監考老師,然後又跟老師耳語幾句。老師點點頭,把傘拿下去,掛在司遙桌邊。

    司遙擡頭一看,瞧見窗外的謝予念。她衝她一笑,用嘴型比了個“你先回”。

    秦祐一出來就對她說,“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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