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祐側過身，用力擠進去。旁邊那男的回頭看他一眼，默默往外挪。他說了聲謝謝，然後手臂一伸，穩穩抓住頂上的拉桿。
謝予念感覺自己，現在被他整個圈在懷裏，背面是他的胸膛，左面是他的手臂，右面是他的手臂，而前面是門。每當車子晃的厲害，或者大拐彎時，他就用左手抱住她，給她穩住重心。
一開始她很緊張，眉頭皺着，還下意識去推他。
後來發現他並沒有亂摸，真的只是護住自己。
她稍微放鬆了些，五根指頭都沒之前那麼用力地揪着。她沒表現出鬆懈，但秦祐就是靈敏地感覺到，她防備少了。
於是，他嘴角帶着笑意，略低頭，脣貼近她耳朵。
“予念。”他喜歡這樣叫她名字，那兩個字在他脣齒間有種繾綣的意味。
“不累嗎”
她微微側過臉，疑惑的餘光瞥着他。
他把右手搭在她手背上，她的小手動了動，但還是沒從拉桿上撤開。
“你非要放在這裏嗎”她擡眸問他。
他不吭聲，只是嘴角彎起來，謝予念受不了他的“故意碰瓷”，主動把手撤了，去找下一個支撐。但這時車子又是一個大拐彎，她慌亂中整個撲在他身上。
他穩穩地摟住她，笑了；沉沉的單音節，很磁，輕微上揚的尾音，昭示了主人的閒適和愉悅。
因爲慣性，身體跟隨車子不停往右邊傾斜。
他名正言順，更加抱緊她，手臂強有力地勒着她腰，幾乎摁的微微下陷。
她微亂的鬢角，離他下頜很近，幾乎就是挨着的，只要一低頭，就能親吻她額。
她無處安放的雙手，最終搭在了他圈着自己腰的手臂上。
重心全倚在他身上，穩妥極了，其實這樣很舒服，只是那種親密接觸，令她感覺很窘迫。
不習慣，不適應。
一緊張就咬脣，這個習慣她恐怕改不了。
他一見她咬，就很受不了。
她把腦袋埋下來，好像在盯着他手臂看。
萬幸，他看不見她的脣。
他現在達到目的，她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又白又細的手指，緊緊巴着他小臂。
她的主動接觸，讓他開心不已，側過頭，下頜輕輕磨蹭她鬢角。
皮膚溫膩膩地相觸，帶起一股微妙的癢意，她扭頭躲開。
第二站，停車。
這一站下的人有點多，是絕佳機會從他身邊擠開，但她焦急地一轉身，臉竟直愣愣地撞到他脖頸處。
毫無懸念，又被攔住。
司遙剛想看予念在哪，可密密麻麻的學生又重新排布，擋住她的視線。
她有點擔心，起身讓座，擠過去找她，“予念，你要不要過來”
謝予念當然想說要。
但秦祐俯到她耳邊說了句話。
“司遙，沒關係，馬上下車了。”
“那你來我這裏，你扶着我啊。”
秦祐在衆人裏面太出挑，哪怕只是一瞥，司遙也看到，所以她想把謝予念接過來。
謝予念朝她伸手，“阿遙”
司遙也伸手。
兩個姑娘的手指剛勾到一起，車子又搖搖晃晃。謝予唸的手指，立馬就塌掉，連帶着整條胳膊。
司遙慌忙地叫她，“予念，予念”
過了一會兒後，“阿遙，我沒事。”
“你在哪我看不到你了。”
秦祐帶着謝予念，直接挪了地，不在司遙的視線內。
他雙手握上去，把她護在自己的臂彎裏。
現在是正面的姿勢，臉對臉。
他看到她鼻尖上沁出汗珠，“每次跟我在一起，你似乎都很熱”
還好意思說，身上散發的熱度是她好幾倍。
“心跳是不是也加快，嗯”他眼睫一垂，視線落在她胸口。
她推他，“你走開。”
他下巴一揚，指了指周圍，“都是人，謝同學想讓我去哪”
爲了讓她感到舒適，他跟身後的人擠得緊，懷裏，留給她的空間倒是寬裕，結果她這樣不知好歹地一抱怨，那他乾脆往前靠一步。
她發出抗拒的聲音，“不要過來。”
“你不是讓我走嗎我總要動動步子吧”
他一點點靠近，還把她雙腳給夾住，徹底不讓她挪。
然後低下頭，作勢要吻她。
這無恥行徑把她給急的，掄起小拳頭直往他身上砸。
“砰砰砰砰”。
鬧出的動靜吸引周圍人扭頭去看。
本來大家都沒注意，結果這一望，謝予念攥着兩隻拳頭，接連不斷掄在他胸口。而秦祐眯着眼勾着脣，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敞着胸膛任由她捶。
正兒八經“予念牌”連環擊，沒想到真實效果類似炸毛的招財貓，奶兇奶兇的。
倆人那姿勢、那情態，十個人看了，就有十個覺得那是打情罵俏。
可問題是，她還捶累了，他胸口很結實。
周遭響起細碎的笑聲。
還有人拍照，裏頭夾雜着“咔嚓”，這聲響傳到謝予念耳裏，無疑是提醒她，她現在打的不是別人，正是全校第一的霸主。
老師都不怎麼敢動的學生，她給打了，而且連環打。
她慢慢停下來，紅脣微啓，輕喘，幾縷髮絲黏在脣上。
兩隻手的發麻感異常強烈，幾乎有些剋制不住的顫抖。
他盯着她的手直笑，“很硬是嗎”
她迅速把手藏起來，不想理他。
有一瞬間的害怕，怕他被自己打的發火。
沒想到耳邊響起的，還是他閒適戲謔的聲音。
“你再來幾下，我可能真”
“卑鄙。”她毫不猶豫地罵。
“不要臉。”她瞪眼，再次奶兇。
“那你分一點給我唄。”
他說着擡手掐她臉蛋，她重重一下拍他手背上，他絲毫不覺得疼，手就懸在那裏。
怕他還來，她又打一下。
他覺着她可愛，情不自禁從正面摟住她。純親暱的那種擁抱。
她一開始還掙動，但聽到一句，“別動，再動吻你。”
她瞬間僵住，臉貼在他胸口。她呼吸還有點急促，陣陣氣流在他脖頸處拂，讓他起了一股細小的戰慄。
即將要到第三站，僅剩的幾分鐘裏，她跟他都異常安靜。
他沒有藉機揩油，對她上下其手，就是一直攏着她，護着她。
車子在減速，她從他胸口稍微擡頭，眼睛望向窗外。
察覺懷裏的貓動了，他跟着低下頭，瞧見她捲翹濃密的睫毛和挺翹的鼻尖。
下車後，司遙說：“秦祐是想當你的人肉屏障嗎把你護的嚴嚴實實，不讓人靠近。”
殷茵不屑，“明明是想借着人多揩油。”
“可我看他剛剛打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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