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血手觀音”
“這般凶煞的佛修,你見過第二個”
“嘶可真是駭人。”
登上鯨舟的魔修已有上千餘, 城中的凡洲修士也衝出五六百, 但這些魔修來自於上洲,修煉的資源遠勝凡洲修士, 不到一刻鐘,凡洲修士死傷遍地,殘餘者連連後退回到陣法掩護中。
在這種情況下, 南顏這邊便十分扎眼。
她不退反進, 衣袖已染血,但身形仍十分從容, 所過之處一片血霧,同階之魔修, 近身即死。後面跟上來的魔修眼看南顏腳下一片屍橫, 不敢上前,站在遠處使用術法攻擊。
可佛修的特點就是防禦力驚人,南顏手結蓮印, 一道千手觀音虛影自身後一閃,光華雖稀薄, 那些四面八方襲來的法術法器卻無法穿透,叮叮噹噹被彈了回去。
“廢物”這情景顯然惹怒了剛剛登上鯨舟的結丹期魔修, 當中有一名巨漢, 怒目一張向南顏大步踏來。
“好一個佛修, 留你活着,以後必爲我魔道之敵”
身後的凡洲修士一看是結丹期魔修,紛紛後撤,向南顏大聲道
“結丹期魔修不可硬抗,快回城中”
南顏一動不動,透過染血的帷紗,眸中映出那巨汗背後揹着的棺材,道:“神棺宗”
巨漢此時已來到南顏五丈之外,見南顏不閃不避,獰笑道:“區區一個假丹修士,有種老子不欺負你,今日不用屍傀”南顏凝視了對方片刻,面無表情地將左手背在身後,道:“佛法剋制魔道,我讓你一隻手。”巨漢大怒:“你區區一個假丹,還敢讓我一個結丹好,我就讓你一柄斧頭”說着,巨漢把斧頭拋得遠遠的。
南顏不甘示弱,冷笑道:“區區魔修,打你只需五成功,貧尼自鎖功體,三十招內斃你於掌下。”
巨漢一聽,怒氣衝頂,又見周圍其他晚輩魔修都看着,一怒之下,便不止把棺材丟得遠遠的,還一掌鎖了自己七成靈力,大喝着衝來:“兀那女尼,今日老子與你不死不休”
可以,很好。
就在巨漢靠近時,南顏突然解開功體限制,說好的背在身後在左手也用了出來,靈力飽提,輕輕嗤笑一聲。
“毗盧淨世,式佛入滅,惜爾邪魔,難得智慧。”
城牆上的凡洲修士翹首觀戰,只見南顏一掌摑來,那鎖得只剩下三成靈力的巨漢被抽得當場倒飛出去,在地上拖出一道煙塵,飛出兩百丈開外,撲通一聲掉進海里。
觀戰的凡洲修士、圍觀的魔修紛紛凝固。
半晌,有魔修竊竊私語道:“現在的佛修,這麼不拘小節的嗎”
南顏一擊得手,那巨漢不死也殘,至少半個月別想再參戰,同時四周的其他結丹期魔修也注意到這邊,南顏便不再戀戰,輕飄飄往後退入陣法中去。
與此同時,城中再次掠出上百道身影,呼嘯而至,正是辰洲修士控制好城中亂像,出城迎擊魔修。
局勢暫穩,南顏退至城頭打坐調息,目光卻是落在那頭仍在嬰啼不止的夜哭蛇上。
那頭巨蛇的啼聲讓所有元嬰期之下的修士神識全數混亂,南顏不得不暫時自鎖神識,但饒是如此,她我五感也比尋常修士敏銳得多。
南顏略一沉吟,入修界也有些年份了,凡所能盡力之事,她當爲則爲,若如眼前這般情況,元嬰魔修壓陣率衆圍攻辰洲鯨舟,顯然是不可抗的,應做好最壞的打算纔是。
此時旁邊的辰洲結丹修士對她道:“道友誅殺築基魔修三十餘,智退高階強敵,前所未有,想來靈力已疲,你之軍功旁邊戰場主薄已記載,可先回北城丹寶閣憑軍功領一顆血蛟丹。”
血蛟丹三字一出,周圍凡洲修士眼熱不已,紛紛羨慕地望來。
這是辰洲聞名之物,以蛟龍真血煉製而成,能在瞬間讓肉身強如蛟龍,並讓靈力強度暴增兩倍,乃是保命殺敵之物。故而只要是修士有足夠的軍功,最優先換取的便是這血蛟丹。
南顏看了一眼旁邊的城樓上,有一個老者修士,眼泛奇光,坐觀全場,手中法寶筆尖不停散出字跡打入周身漂浮着的竹簡中。
想來剛剛她所殺之敵,也被這戰場主簿記下了。
剛剛那一架,南顏靈力只餘三成,考慮了片刻,覺得萬一要是到時候扛不住,這血蛟丹還是先取爲妙,便依言下了城牆。
此時上空有不少結丹修士飛行,爲免衝撞到高階修士,不是特別急躁的築基期都紛紛落下來步行。
南顏也是如此,穿過略顯慌亂的人羣,走到一處閣樓前。
此地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一個神態有些焦躁,不停傳送玉符消息的結丹老者坐在閣樓正堂,見了她來,挑眉道:“你就是那個連殺了三十個同階魔修,還打廢了一個結丹的血手觀音”
竟是已經知道她的來意了。
南顏點頭道:“貧尼慚愧。”
“不錯,若此行順利到得辰洲,你儘可來辰洲戰殿相投。”那結丹老者也好說話,取下一枚玉符丟給她,“老夫手頭事務繁忙,你持此符去三樓自取吧。”
那結丹老者說完,便又埋頭忙於手頭事物。
南顏不再多言,一路上了三樓,三樓樓梯口似有禁制,但波動掃過南顏手中的玉符後,便不再攔住她。南顏上去後,只見三樓一整層都是寶物架,隨着玉符指引,走到最裏邊一個金色玉盒前,她把玉符輕輕貼上,金色玉盒一顫,便徐徐打開,裏面放着五六排較小的玉瓶,其中一個緩緩飛出,上面所刻的正是“血蛟丹”三個字。
南顏收起玉符,回到三樓的樓口,正要下去時,忽然心頭一動。
她雖神識混亂,但六識素來敏銳,就在剛剛那一瞬,南顏感覺到,有人在從四樓的縫隙裏看着她。
如果單單看着她也便罷了,但她的七佛造業書心法卻是感應到一股熟悉的邪魔之氣。
南顏神色倏變,轉身來到三樓上四樓的樓梯口,只看見樓梯入口處有結界擋着,四樓彷彿被一片黑暗填滿了,在她試圖向那片黑暗伸出手時,卻好似貼上一團凝固的空氣,怎麼也無法穿透。<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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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種被凝視着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就像是,她的對面,有一個人在專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