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記憶的路線，袁小天輕車熟路的走到了飯堂的後院。
此時後院裏幾十口大鍋還都是空的，一個老頭半靠在門口打着瞌睡。
老頭聽到有人說話，睜開了迷迷濛濛的雙眼，瞅了一眼來人之後，又漫不經心的閉了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小子，去把稀飯煮，我再眯會眼。”
聽到老頭這麼說，袁小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這個飯堂指着這老頭做飯呢！要是他不做飯，這裏幾百號雜役都得跟着餓肚子。再說這老頭也年紀大了，本着體諒老人的原則，讓他再睡一會吧！
“唉！心太軟了，尊老愛幼的壞習慣，以後得改改啊！”
雖說嘴這麼嘀咕，但是袁小天的動作卻不敢慢下來。
前幾次過來，他因爲幹活慢，這老頭不止一次的罵過他。這老頭年紀這麼大，又不能反駁他，真要是反駁的話，一個不好可能把老頭氣死過去了。要真是那樣，這個責任誰來擔着？
畢竟之前有過幫忙的經歷，袁小天進屋扛着僅有的兩袋子大米開始煮稀飯了。
今天干活，他留了個心眼，時刻注意着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麼一注意，他倒是真的發現了貓膩的東西。
之前淘米的時候，雖說大米的質量不怎麼樣，但是多多少少還算是能說的過去，最多的時候沙子也不過是佔了兩成。
然而今天出現了問題，今天的這些大米不光成色差了許多，連帶着裏面的沙石也多了起來。
這麼一袋子大米，其沙石的重竟然足足有四成之多！
這還了得？
原本兩成沙石的時候，做出來的稀飯都跟清水差不多。現在沙石成了四成，豈不是成了燒水喝？
遠處眯眼的李老頭看似是在打瞌睡，實際卻一直在打量着淘米的袁小天呢！
做了一輩子的飯，其的一些貓膩他再清楚不過。
但是，這都是面的頭頭們做的，他一個老頭也說不話。他也是因爲資歷老，那些頭頭們的壞心眼不會用在他身，但是做出來這種事，肯定是瞞不住的，那隻能找一個替罪羊了。而剛來的這小子，無疑是這次事情的替罪羊了。
發現米的異常情況之後，袁小天第一想法是那個張虎在坑自己。這麼想來，怕是人家已經挖好了這個坑，等着自己身的這攤肉把這個坑堵起來呢！
雖然李老頭掩飾的很好，但是兩世爲人的袁小天也不是傻子，豈能猜不出來這老頭的心思。大有深意的瞅了一眼這個李老頭之後，袁小天心裏一陣子冷笑。
“哼！真以爲小天爺爺我是這麼好欺負的？想欺負我？非得讓你們也掉層皮！”
心裏這般想着，袁小天扛着米走到了李老頭面前。
“李師傅，李師傅？您老幫我看一下，這個米是不是有點問題？”
聽到袁小天這麼問，李老頭也不好再裝下去。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瞅了一眼面前的大米，明知故問的說道：“有問題嗎？”
看到老頭還在這裏裝糊塗，袁小天心裏窩火，真想前給老頭一錘頭，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既然老頭看不出來，那拿出來給老頭看，還不信老頭這樣都能裝作看不出來。
袁小天從米袋捧出了一把來，放到李老頭的面前，爲了讓他看的清楚一些，甚至是都快把米放到李老頭的眼睛裏面去了。
“小子！老頭子我是老了些，但是眼睛可不瞎，是好是壞還是分得清的！不過，你他孃的能不能拿遠點！”
李老頭也是暴脾氣，這小子把米拿的這麼近，看來是想擠兌我呢！不罵他，他看來是真的不痛快啊！
雖說老頭罵罵咧咧的，但是聽他的意思，似乎對這個明顯有問題的大米還是有想法的。只要老頭認可這個大米本身有問題，那一切都好說。到時候算是張虎誣陷自己，那自己也能有個證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在袁小天滿懷期望的看着李老頭時，李老頭接下來的話卻讓袁小天的節操掉了一地。
“這可是等的精米，十成十都是好米，哪來的沙石之說？年輕人雖說年紀不大，但也不能滿嘴說胡話啊！能不能靠譜點！”
“尼瑪！李老頭這一把年紀看來真的不是白活的啊！憑這一手說瞎話面不改色的實力，一般人還真的做不出來！不過，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難道真的一點臉面都不要嘛？到底是誰滿嘴胡話？到底是誰不靠譜？”
袁小天內心已經對這李老頭翻了無數次白眼，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不能說過激的話，一旦把老頭也惹毛了，到時候他也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原因，那自己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雖然心很是憤怒，但是袁小天依舊硬生生的擠出了一絲絲笑容，笑對着李老頭說道：“李師傅，您老再好好看一看，這米真是好米？”
面對袁小天的一再追問，李老頭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再想到張虎之前給自己的種種好處，老頭還是一咬牙，推開袁小天，語氣有些生氣的說道：“小子！我說了是好米，那是好米！這些米要是煮不出來規定量的稀飯，那問題是你的了！”
老頭說完話，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朝着裏屋而去，看樣子是去準備其他東西了。
“這老頭看來是鐵了心要坑我啊！不行！必須要把李老頭爭取過來，要不然自己真的被動了！”
“不過，怎麼爭取呢？”
袁小天陷入了沉思，事情其實已經很是明瞭了，李老頭一看是跟張虎一夥的。這一老一少，不知道今天出了什麼邪，竟然剋扣了這麼多飯堂用來買米的錢。這種事如果讓他們面的管事知道了的話，怕是得剝了他們的皮。而現在，他們找了自己這麼個替罪羊，看來是想讓自己把這個雷給扛下來了。
不用腦子也能想出來，他們倆能合起夥來坑自己，肯定是都有好處。
人家兩人可是用錢拴住的鐵關係，自己要是有錢的話那還好說，分分鐘用錢砸斷他們的關係，可難難在自己沒有錢啊！
“奶奶的！既然沒錢，看來只能談感情了！是不知道這老頭一把年紀了，對小夥子的感情還感不感興趣……”
咬了咬牙，爲了不抗這個雷，看來袁小天真的是打算拼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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