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了許久的混堂，今晚卻註定是一個不眠夜了。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衆人都已經很累了。再加幾人午與晚的飯都沒喫，前胸貼後背之下，連帶着眼皮都跟着重了許多。
“找到了，我找到了！”
江南師傅這一嗓子的吆喝，雖說聲音不怎麼大，但是在緊張的混堂後院的氛圍，還是顯得格外的刺耳。
而在聽到江南師傅的話之後，一直以來最爲淡定的獨師傅也淡定不下來了，第一個跳到了江南師傅的身邊，之後其餘人也急急忙忙趕了過去。
“在那裏？在那裏？”
“嘶……這是？”
幾個人在看到江南師傅找到的這個泉眼之後，差點沒有集體暴走的衝動。
是泉眼嗎？像是！
什麼叫像是啊？
因爲白師傅還沒點頭確認，所以大傢伙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白師傅口所說的那處能夠噴出熱水的泉眼。
要真是那處泉眼的話，看這個泉眼的規模，真懷疑這個混堂開在這裏的意義在哪裏。
“老白，這該不會是你說的那個泉眼吧？”
獨師傅這麼個沉默寡言的人，此時似乎也有些憋不住。在其他人還處於愣神狀態的時候，他扯了扯白師傅的衣袖，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白師傅在看到這處泉眼之後，眉頭開始皺的老高了。要不是這老頭皮糙肉厚的話，真擔心他的血管會這麼蹦出來了。
“看起來……像是！”
“白老頭，你可看仔細了！這麼個小窟窿眼，能夠你們開個澡堂子的？”
李老四急的一蹦三丈高，這可關係到他老了之後退休的地方啊！一個不好，說不準這輩子只能跟大便打交道了！能不着急嘛！
白師傅不敢託大，趁着月色有些亮度，小心翼翼的觀察起了四周的地形。
半響過後……
“嗯！沒錯了，是那處泉眼！”
之前混堂所用到的熱水，都是自這處泉眼流出。爲了方便使用，當初白師傅與歐陽大管事頭腦風暴了一把，在這處泉眼的四周，挖出了幾條通往不同水池的通道。
儘管時間過去了老多年，但是當初他們所挖出來的那幾處通道，依稀還留下了一些當年的痕跡。
所以，也因此，白師傅才能如此確認這正是那處泉眼的原因。
但是，至於爲什麼現在這處泉眼變成了這番模樣，他也有些糊塗了。
白師傅儘管歲數不小了，但是腦子卻一點都不糊塗。二十多年前，在這個後院發生過的一幕幕，此刻他回憶起來還跟放電影差不多，依稀如昨日發生的一般。
而在記憶，這處泉眼可是跟成年人的腰差不多粗細，每天的水流量，整個混堂算是不停歇的換水，也用不了啊！
可現在倒好，這個泉眼竟然不知道什麼原因，硬生生縮小到了成年人手指頭般粗細。再看噴涌出來的水柱……不對，是水滴！噴涌出來的水滴，怕是一天下來都接不了一桶水吧！
“得！小天，你看咱們靠這個泉眼，還能讓這破澡堂的生意火爆起來不？”
對於李老四有些惱羞成怒的話，袁小天也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區區二十來年，算是地殼運動也不至於運動成這幅模樣吧！難不成是地下溫泉流了這麼多年之後，枯竭了？
這個想法倒是有些可能，雖說地下溫泉是可以自己補充的，但是也有個限度啊！如果照白師傅之前所說的那般，一開始這處泉眼的大小足有成年人的腰一般粗細的話，那種情況下，日噴水量肯定是很壯觀的。長期下來，能用完了地下溫泉，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可不是分析這些的時候，這時候最重要的是，先穩定住軍心啊！
看看這幾位老大爺，不說別人了，連白師傅，此時也是不停的嘆氣，對此似乎也是已經放棄了信心。
別人都能沒了信心，唯獨袁小天不能。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雖說在他們幾個人之，他的年紀是最小的，其他幾位老大爺的閱歷也都他要深的多，但他袁小天才是這一羣人的指路人。
因爲袁小天，這幾位老大爺纔會處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因爲袁小天，李老四與幾位素不相識的老大爺，成爲了一個戰壕裏面的戰友。
既然作爲領導，那應該有領導的架子。特別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更是不能亂了軍心。要是這會的軍心亂了的話，那這仗也不用打了，一羣人等着三個月之後，收拾東西去做那個什麼摘花童子吧！
“嗯！還不錯，我預期要好一些！”
袁小天捏了捏下巴，裝作出一副驚喜的模樣。
看到袁小天竟然會有這種話語與表情，一羣老大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老心臟也又了一下發條，急促的跳動了幾下。
難不成，還有戲？
“小天，你是說，你有辦法？”
白師傅差點沒激動的流出來眼淚，本來他這個傷心之人來到這個傷心之地，心裏已經很是不對味了，此時又看到多年前的泉眼都快要完蛋了，心裏更是承受不住。
不過，沒想到的是，袁小天竟然對此有辦法，這無異於給白師傅打了一劑強心劑啊！快要擠出來的兩滴眼淚，也是十分堅強的收了回去。
“小天？”
其餘大爺們也都很是驚喜，想不到在他們看來已經是絕境的情況下，袁小天竟然能想出來解決的辦法，他們果真是沒有看錯人啊！
可熟不知，袁小天心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了。
這羣老大爺也真是夠耿直的，這只是爲了安慰他們的好不好！咱能不能別當真？辦法？鳥不拉屎的地方，連最後的水都沒了，能有個屁的辦法啊！
可安慰的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在老頭們剛興奮起來的時候說其他打擊他們的話吧！
得！咱是爺們，打碎了牙齒也要往肚子裏面咽，咱先忍着！
潔白的牙齒，襯托着袁小天潔白的笑。
在袁小天這麼有信心的笑容，幾個老大爺可算是心安了，一個個更是感嘆不已。
今個晚，終於算是能夠安安穩穩睡個好覺了！人老了啊！到底是不如年輕人！
可是，在老頭們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袁小天失眠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是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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