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冷着一張臉,儘量穩住自己的聲線:“你是誰?”
男人彈落菸灰,又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漂亮完整的菸圈兒:“你們可以叫我周衍。”
周衍指向那些來來回回走動的邪祟:“這些都是我的戰利品。”
何琳聽他說話條理清晰,而且她注意到周圍的髒東西都沒有影子,只有這個叫周衍的男人有影子。
她判斷周衍應該是人,心下稍安,只要是人,就有商量的餘地。
“你困住我們想要幹什麼?”江可大着膽子問他。
周衍輕笑一聲,扔掉手中的煙。
站起身擡步從王座上走下來,他每走一步,腳下就會出現一個臺階。
他繞過何琳走到江可面前,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看着她溼漉漉的眼睛裏閃爍的恐懼。
慢慢湊近江可的脖頸,江可嚇得後退跌坐在地上。
周衍像是惡作劇成功一般,發出愉悅的笑聲:“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何琳把江可擋在身後:“這位周先生,你想要什麼我們可以好好談談,請你不要恐嚇我的朋友。”
周衍摸着下巴似乎是在回憶什麼:“我認識你,何家的小公主。”
“你的父親還好嗎?”
何琳神情微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衍擺擺手:“不重要。”
隨後他指向江可:“把你手中的陽玉給我。”
江可搖搖頭:“我沒有什麼陽玉。”
周衍頷首:“就是你手裏握着的那塊。”
江可下意識把手藏在身後:“不行,這是別人送給我的。”
周衍呵了一聲,輕輕擡手。
江可雙腳離地,和那些身影一樣懸浮在半空。
周衍欣賞着她在空中掙扎的模樣,手掌一點一點收攏。
“你放開她!”何琳衝上去想要解救江可。
周衍一揮手,就將何琳甩向旁邊的牆壁。
何琳重重砸在牆上,摔落在地,胸口一痛吐出一口鮮血。
她撐着地面顫顫巍巍站起來,用袖子擦乾嘴角的血跡:“放開她!”
江可看到何琳受傷,眼裏流出淚水:“小……琳……別……管我……”
“快……跑……”
周衍手掌又收緊一些,江可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眼球充血。
他看向何琳:“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不殺你。”
“別挑戰我的耐心。”
不等何琳再說話,周衍直接把她扔出了這個封閉的空間。
何琳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睜開眼睛她回到了電影院。
“可可!可可!”
她推開放映室的門,巨大的動靜引來觀衆的回眸。
何琳看着滿座的放映室,有些失落地點頭道歉:“對不起,我走錯了。”
重新關上放映室的門,何琳捂着臉蹲下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她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喂?琳琳?你好久沒給爸爸打電話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電話那邊傳來關切的聲音。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爸爸早就和你說過,你那個朋友她命數不好,是短命之相。”
何琳握手機的手指泛白:“我只有這一個朋友,爸爸您能不能救救她?”
“必死之局,無解。”何繼天嘆了口氣。
最開始他第一次見江可的時候就提醒過何琳,不要和江可深交,否則將來一定會後悔。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一旦深了,那麼失去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體會這份痛苦。
“可是前些日子可可明明躲過了死劫,她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何琳覺得江可那次大難不死,必然是已經跨過了這個死劫。
現在卻又遇到這樣的事,除了求救她的父親,她不知道還能找誰。
何繼天聞言有些詫異:“你說江可躲過了死劫是什麼意思?”
何琳便將廣告牌砸下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何繼天。
何繼天聽完後,手指在辦公桌上有節奏地敲擊着,半晌纔回話:“這個送平安符的人你見過嗎?”
何琳:“沒見過,但是今天可可在甜品店碰到過她,而且她還送了一塊玉給可可,說是可以保平安的。”
何繼天坐直身子:“什麼樣的玉?”
“圓圓的,中間鏤空,上面刻畫着看不懂的圖案,觸手溫熱。”何琳儘可能描述得詳細一些。
何繼天立馬從電腦裏調取出一張圖,發給何琳:“我剛剛給你發了一張圖,你看看。”
何琳點開微信,圖片上的玉和她描述的差不多,只是顏色不太一樣。
“爸,就是這樣的玉,但是可可那塊玉是墨綠色的。”
何繼天倒吸一口氣:“你確定是墨綠色的!?”
“嗯。”何琳不明白爲什麼她爸的情緒突然這麼激動。
何繼天穩住自己的情緒:“你把地址發來,我現在馬上過來找你。”
“也許你的朋友還有救。”
何琳一聽她爸要親自來,也就沒細想,把電影院的地址發給了何繼天。
約摸十五分鐘,何繼天就到達了電影院。
“琳琳!”
何琳聽到呼喚,看向聲源處:“爸!您總算來了!”
“你的朋友是在這間放映室出事的?”何繼天指着何琳身後的放映室。
何琳點點頭:“當時我和她一起推門進去,然後好像就進入到了另一個空間,一開始我還以爲遇到了鬼打牆,可是後來出現了一個叫周衍的男人,他好像還認識您。”
“你說誰?”何繼天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女兒。
何琳重複一遍:“周衍。爸,您認識他?”
何繼天準備推門的手收了回來,喃喃自語:“怎麼會是他……”
“爸!周衍到底是什麼人啊?”何琳現在非常着急。
她被周衍扔出來已經快半個小時了,現在江可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何繼天臉色有些不好看:“周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他靠着偷取別人的命數,已經活了兩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