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嗨!你好,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君宴擡起頭,一張燦爛的笑臉映入眼簾。
“你隨意。”
她把自己的盤子往裏挪了挪,給少年讓出位置。
柳開心在她對面坐下:“謝謝。”
君宴餘光掃了一圈周圍,有不少空座位,柳開心偏偏選擇了她這桌。
她不動聲色地喫着餐盤裏的食物。
“我叫柳開心,剛纔第一個和你打招呼的人是我大哥柳平安。”柳開心人如其名,不笑的時候也會讓你覺得他很開心。
“你叫什麼名字?我看剛纔是修璟哥親自去接你進來的,你好厲害。”
他會在嘴裏的食物喫完後纔開口說話,看得出來教養極好。
君宴本來沒想理他,但是看着他那張笑臉,又不好意思直接端盤子走人。
“君宴。”
柳開心得到答案笑得更燦爛了,他伸出自己的手:“很高興認識你!”
君宴沒有和他握手:“我不想認識你。”
柳開心聽到這話一點兒也不意外:“沒關係,我都習慣了。”
“從小他們就躲着我,就連我大哥也不樂意和我說話。”
君宴不擅長安慰人,沒有開口。
柳開心又接着問:“你那麼厲害,也怕我嗎?”
君宴:“……”
雖然不怕,但得遠離。
柳開心見她不說話,有些失落。
低着頭把一塊又一塊的小蛋糕塞進嘴裏,嘴巴鼓鼓的,像個小倉鼠。
等他喫完,情緒又恢復如初。
“曾經有個人告訴我,如果覺得難過就喫些甜的,這樣會好受一些。”
天生的妖胎,在成年之前,和普通人無異。
成年後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再過一個月,就是我的十八歲成年禮了。”柳開心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說給君宴聽的。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想親近君宴。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朋友,也沒人敢和他親近。
他其實真的習慣了,從不會主動靠近人羣。
但是今天,看到君宴的那一刻,他就是莫名地想要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君宴表面冷靜,內心慌得一批,誰來救救她!
陳河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好可憐啊。”
“君…宴,我能邀請你參加我的成年禮嗎?”柳開心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問出口。
君宴擡手按壓着自己的眉心,她就不該來唐家!
唐修璟剛招待完一批客人,一轉身就看到了柳開心和君宴坐在一起。
心裏咯噔一下,快速走過去。
“開心,你怎麼到這來了?”他記得有專門給柳開心準備房間。
柳開心看到是唐修璟,鬆了一口氣:“想邀請君宴參加我的成年禮。”
唐修璟揉了揉他的腦袋:“沒禮貌,你應該稱呼一聲君大師,怎麼能直呼其名?”
柳開心把自己的頭髮重新理好:“叫君大師很難聽。”
唐修璟:“臭小子,那也不能叫名字。”
他都還沒叫過名字呢。
“那就叫宴姐吧!宴姐你覺得呢?”柳開心眨着眼睛。
她現在只想把這個不穩定因素趕緊弄走。
君宴朝唐修璟使了個眼色,唐修璟卻沒有接收到,自顧自問柳開心:“你和君小姐今天才第一次見,怎麼想到邀請她參加你的成年禮?”
柳開心的事在圈內不是祕密,所以他的成年禮很重要,一旦發現柳開心有妖化的可能性,當場就會被格殺。
屆時不僅有玄門中人,還有道門和佛門的人也會來。
甚至官方也會派人來。
當年柳家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和幾方人馬換來柳開心的一線生機。
說起來,柳家也是風水不好。
柳開心天生妖胎,柳平安體弱多病。
所以兩兄弟的名字,一個叫平安,一個叫開心。
柳開心拿着叉子無意識地搗着盤子裏剩下的蛋糕:“修璟哥,我想活下去。”
一滴淚水毫無徵兆地滴在大理石臺桌面上,濺出水花。
唐修璟沉默,眼神稍顯複雜。
柳家人一直瞞着柳開心,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沒有密不透風的牆。
君宴:“……”
救大命啊!
_(:3」∠)_
這孩子,長得又乖又可愛,笑得又好看,還懂事。
君宴承認她心軟了。
“有時間就去。”
柳開心聞言吸了吸鼻子:“宴姐,那我們加個微信吧,到時候我發你地址。”
“嗯。”君宴的微信列表又多了一個人。
等柳開心離開,君宴才恍然大悟。
靠!草率了!
唐修璟看她一臉懊惱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難得從你臉上看到這麼生動的表情。”
“我是人,又不是機器。”君宴不以爲然。
她只是不喜歡在陌生人面前表現得太熱絡,免得別人越界。
“開心的成年禮你真的要去?”唐修璟是不建議她去的。
到時候多方在場,君宴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方,要是起衝突,君宴一定是被針對的那一個。
同時他又覺得柳開心不愧是天生妖胎,竟然知道君宴有實力救他。
畢竟柳平安就感知不到君宴的強悍。
君宴轉動着牛奶杯:“不然呢?我君宴答應的事必然會做到,做不到的,絕不答應。”
唐修璟啞然:“可你剛纔也沒說一定要去啊。”
君宴一口咬住吸管:“那倒是,不過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人家一個小孩子,多不禮貌。”
“而且,他也不一定就會妖化。”
唐修璟想起之前的一件事,心裏有些擔憂:“但願吧。”
唐家和柳家關係最親近,他把柳開心當自己的弟弟,要是柳開心真的妖化被當場格殺,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諸位親朋好友,歡迎你們來參加小徒薛彥的拜師儀式。”
拜師儀式開始了,唐家的當家人站在臺上發言。
唐修璟小聲向君宴介紹:“這是我父親唐文啓,也是唐家現任當家人。”
唐文啓才五十多歲,又是玄門中人,駐顏有方,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收過一個徒弟,但是很不幸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此後十年,我再未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