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知違章多少次,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只是個小警察,買不起京都繁華地段的房子,所以他家比較偏遠,從他家開車到隊裏,要四十多分鐘。
眼下秦燁只給他半個小時,他必須要快!
行駛至某個路段的時候,與君宴三人乘坐的車輛擦身而過。
君宴只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從附近路過,待她轉頭看向車窗外,老張的車早已遠去。
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讓司機停車,直接一手抓着一個,帶方淡和孟賢往海藍灣飛去。
也就五六分鐘,君宴落在呂嚴升別墅門前。
她也不敲門,直接一腳踹開,把方淡兩人推進去。
呂嚴升正準備喫晚飯,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神色微愣,還疑惑這兩人怎麼會一起過來。
就看到跟在兩人身後進來的君宴。
呂嚴升眼睛上挑,放下手裏的碗筷:“又是你。”
君宴一點都不客氣,在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下,看着一桌子的名貴食材,嘖嘖稱讚:“你還挺會喫。”
呂嚴升面上不顯,內心裏卻有一絲慌亂。
從第一次在金煌KTV遇到這個女人開始,他就事事不順心。
這女人,邪門兒得很!
現在連他最隱祕的底牌都被君宴抓在了手裏。
君宴像個主人一樣,招呼方淡和孟賢:“坐啊!別客氣!這一桌子好菜不喫可惜了。”
說着,也不管呂嚴升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自顧自拿起筷子喫起來。
方淡沒有動作,孟賢倒是拿起筷子斯斯文文喫着。
場面有些詭異。
呂嚴升一臉陰沉地看着君宴和孟賢,方淡則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君宴和孟賢旁若無人,喫得開心。
等桌上的菜喫得差不多了,君宴才停下筷子,拿起溼巾優雅地擦了擦嘴和手。
“給秦燁打個電話吧。”
她睨着呂嚴升,語氣是命令的口吻。
呂嚴升哼笑一聲:“你以爲拿住了他們兩個人,我就會聽你的?”
君宴一手撐着下巴,神情慵懶:“沒有啊,我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
“只是你知道,我們這行,都是殺人於無形的。”
呂嚴升餘光隱晦地掃了方淡一眼,卻見方淡仍舊閉着眼睛,沒有要管的意思。
至於孟賢,他根本不指望。
打從孟賢加入誅邪起,就不受他控制了。
只不過礙於資助的恩情,孟賢曾經幫過他幾次忙而已。
求助無門,他又見識過君宴的厲害,不敢貿然激怒君宴,只能起身去拿手機,給秦燁打電話。
與此同時,老張剛剛趕回家,距離半個小時還有兩分鐘。
張太太剛端出最後一道菜,看見門口氣喘吁吁的老張,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多大個人,還不知輕重,跑那麼急做什麼?”
“嫂子,我幫您。”秦燁從客廳走過來,接過張太太手裏的菜,擺放到餐桌上。
老張視線一直跟隨着秦燁,站在原地沒有動。
老張一邊應聲,一邊換鞋,就連洗手的時候都在觀察秦燁。
秦燁卻沒什麼多餘的動作,好像真是來串門兒喫飯的。
甚至還去客廳把心心牽了出來,心心對他也不排斥,一口一個秦叔叔的叫着。
老張注意到客廳的茶几上多了一個拼好的樂高,伸手招呼女兒。
“心心,到爸爸這裏來。”
心心也很久沒有看到爸爸了,老張一呼喚,她開心地跑過去,向老張炫耀:“爸爸,秦叔叔給我買的樂高,我不到半個小時拼好啦!”
老張摸了摸她的腦袋:“心心真棒!”
幾人圍坐在餐桌前,秦燁剛要夾菜,手機響起來。
來電顯示是呂總。
秦燁頓了一下,放下筷子:“你們先喫,我接個電話。”
他拿着手機走到陽臺,按下接聽鍵。
“喂,呂總,我現在已經在張紹家。”
“回來。”呂嚴升言簡意賅。
“什麼?”秦燁皺眉。
當時是呂嚴升迫切讓他過來,以張紹的妻女脅迫張紹,想要從他手裏拿回證物。
怎麼現在眼看着事情進展到了一半,又要讓他回去?
呂嚴升自然不會多做解釋:“我讓你回來!立刻!馬上!”
不等秦燁多說,那邊掛斷了電話。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秦燁能意識到,呂嚴升恐怕遇到了大麻煩。
他重新回到客廳,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有些抱歉地看着張太太:“嫂子,真抱歉,臨時有事我得回去處理一下,辛苦你做這一桌子菜,下次我請你和張哥喫飯!”
張太太熱情地把他送到門口:“不辛苦,以後有空常來玩兒,下次提前告訴老張一聲,嫂子給你做好喫的!”
“哎!好嘞!張哥,嫂子,回見!”秦燁出了門。
張太太目送他下了第一道樓梯,才緩緩關上門,還順手將門反鎖。
靠在門上,身子有些發軟,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老張!老張!快扶我一把!”
老張原本就一直注視着這邊,看到張太太癱軟在地,立馬上前去把她抱到沙發上。
張太太摟着老張的脖子,嗚嗚咽咽地哭着:“嚇死我了!你最近是得罪了什麼人了?他來敲門的時候,我在貓眼上看見五六個人先後去了樓上,樓底下還有十幾個人晃晃悠悠的。”
“他說是你的朋友,可你哪有朋友啊!”
老張輕拍着她的後背,無聲安撫。
心心不明所以,聽到媽媽在哭,跑過來一臉疑惑:“媽媽,你怎麼哭了?”
張太太不想在女兒面前露出破綻,抹了抹眼淚:“媽媽沒事,就是剛纔在門口,不小心磕了一下頭,有點痛呢。”
心心伸出小手摸着張太太的頭:“媽媽不哭,心心給你揉揉。”
“嗯,心心真懂事!媽媽不痛了,我們快去喫飯吧。”
一家三口坐在飯桌上,只有心心在認真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