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他居然聽君宴的話,還覺得有些稀奇。
按理說,現在柳開心是妖化狀態,即便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也還是會受到影響,變得狂躁。
至少不應該這麼聽話。
然而,更讓衆人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
柳開心走到君宴面前,主動低下頭顱,湊近她的掌心蹭了蹭,竟讓衆人看出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君宴順勢擡手摸了摸他的牛角,將手按在他的眉心,念動着口訣。
衆人只看到君宴掌心有藍光泄露而出,柳開心慢慢褪去蜚的模樣,顯出人形。
藍光散去,君宴收回手,從手鐲裏掏出一根繩子把鎮魔鼎串上,遞給柳開心:“戴着。”
柳開心剛纔是聽到衆人談話的,知道這是柳家老祖宗留在祠堂的鎮魔鼎。
沒想到君宴竟然能夠催動鎮魔鼎,使其縮小。
柳家許多出色的弟子都嘗試過,不曾讓鎮魔鼎出現絲毫變化。
君宴一個外人,卻能驅使鎮魔鼎,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柳開心接過鎮魔鼎,視線若有似無地劃過楚驚鴻,對君宴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君宴,既然是你贈予我的,那你幫我戴上吧!這樣才更有意義!”
楚驚鴻:“……”
有被挑釁到!
君宴倒是沒意識到柳開心的用意,畢竟柳開心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在君宴眼裏,他不過是個孩子。
她擡手一揮,鎮魔鼎就穩穩地掛在了他的脖頸上:“你纔剛剛妖化,沒有完全和蜚的特性融合,也不會掌控體內的妖力,等你慢慢習慣蜚的能力,我再教你鎮魔鼎的使用方法。”
沒能讓君宴親手給他戴上鎮魔鼎,柳開心有些遺憾。
聽到君宴的話還是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盡快適應的。”
君宴嗯了一聲,看向衆人:“有鎮魔鼎在,柳開心不會對任何人任何生靈造成傷害,諸位可以放心。”
衆人互相對視一眼,以唐家爲首。
唐家主站出來表態:“既然君小姐這麼說,那必然是不會有差錯的。大家今天都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留下的這些世家本就是和柳家關係不錯的,眼下他們唯一擔心的事情都解決了,自然不會繼續爲難柳家主,紛紛告辭離去。
苗疆和湘西的人也趁此離開。
佛門那些被柳開心撞倒的和尚都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站到了法藏身後。
“法藏師兄,我們現在怎麼辦?要離開還是繼續打?”有個耿直的和尚,小聲問法藏。
法藏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上面的九個戒疤還有點硌手:“你打得過嗎?”
和尚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那還不走?”
和尚閉上嘴不說話了。
法藏雙手合十,朝柳家主一拜:“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開心施主命不該絕,貧僧就此告辭。”
柳家主頷首回禮:“小法師慢走不送。”
法藏帶着和尚們匆匆離去。
眼下就只剩誅邪的人、唐家、道教和君宴還有楚家的人。
無量摳了摳鼻子,走到君宴面前,遞給她一塊木牌:“君小姐,你剛纔實在是太帥了!我無量認你這個朋友!這塊牌子你收好,以後有事你招呼,我們玄清觀必然站在你這邊!”
事後她還特意查了這個道觀,對玄清觀還是很有好感的。
無量今日的行事作風也很對她的胃口,她伸手接下木牌收進手鐲中:“那就多謝了!”
“客氣!”無量豪氣一揮手:“師兄弟們,咱們走!”
正一派的都跟着他走了。
全真派自然也不會多留,和柳家主打過招呼,朝另一邊方向而去。
等他們都走了。
柳開心湊到君宴面前邀請:“君宴,今晚你住我們家吧!明天我帶你去山裏轉轉,我們山裏有很多奇珍異寶,可好玩了!”
柳家主也在一旁幫腔:“君小姐今天幫了柳家大忙,又能夠驅使鎮魔鼎,看來是和柳家有些淵源的,不如就在這裏住下。”
君宴還沒回答,唐修璟搶先開口:“君小姐還是去唐家做客吧,上次你來唐家被蘇世明掃了興趣,我都沒能好好招待你。”
唐家主笑呵呵地應聲:“對,上次的事情實在是抱歉!這次你來唐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四個人都盯着君宴,等君宴給出答案。
站在君宴身後的楚驚鴻扯扯她的袖子,將她袖子的一角捏在手裏,抿脣不語。
君宴感受到袖口的異常,張了張嘴:“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要去楚家辦點事,就不叨擾你們了。”
柳開心一聽她要去楚家,頓時就有些不高興:“君宴你和楚家也很熟嗎?”
君宴想說,我和你們玄門世家的老祖宗們都很熟!
但她最後也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熟的。”
柳家主是人老成精,看君宴這模樣,再看看在她身後小媳婦一樣的楚驚鴻,眼裏劃過一絲瞭然,心中可惜。
面上卻不顯:“既然君小姐有事要忙,那我們就不強求,下次君小姐有空再來玩。”
唐家主更是重重嘆口氣:“那君小姐有空記得多來玩。”
君宴頷首:“好的。”
唐家主拽了一把還不想走的唐修璟,乘着坐騎離開柳家。
沈淮安倒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主動開口要留下:“柳家主不會只想讓君小姐留下,不歡迎我吧?”
柳家主連忙擺手:“哪裏的話,沈隊長要住下,我自然是掃榻相迎!”
“平安,你帶沈隊長和另外兩位小友去休息。”
誅邪的成員大部分來自於這些世家,今日也並沒有讓其他人過來,所以除了沈淮安、傅仙兒和孟賢三人,其他隊員都跟着各自的長輩回家去了。
等沈淮安走了,楚驚鴻從君宴身後站出來,對柳家主拱手:“晚輩也先告辭了。”
柳家主點點頭,本想囑咐他路上小心點,畢竟他不會玄術,這裏距離楚家還挺遠的,那些楚家的人未必認可他,萬一路上出點什麼事也難說。
但又想到君宴和他一起回去,便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