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現在地府這些陰官不知道她的來歷,只因爲她實力強大,需要她,所以纔對她展現友好的一面。
誰能保證將來他們知道她的來歷後,不把她當成入侵者?
經歷過六位師兄的背叛,她現在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再者如果對付那些神明她得不到任何好處,她也不會去做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大夏滅不滅亡和她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崔珏想到這些事就頭痛:“君小姐,你有辦法讓大帝恢復記憶嗎?”
君宴兩手一攤:“如果是普通人還好說,可他是酆都大帝,一般的辦法恐怕對他不起作用。或許你可以去找孟婆試試。”
“孟婆?”崔珏先是疑惑,而後恍然:“對啊!她既然能夠熬出讓人忘記前塵往事的孟婆湯,沒準也可以做出讓人恢復記憶的湯!”
君宴可不想陪他一起去找孟婆,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先忙,我走了。”
她話音剛落,人已經往回走。
一念之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她給乘瘋破浪發去一條微信。
【太上真菌】:你的公司是叫永盛集團對吧?
那邊馬上回復。
【乘瘋破浪】:是的,君小姐怎麼了嗎?
【太上真菌】:五年前xx大學的建造工程你知道是誰經手的嗎?
【乘瘋破浪】:五年前?等我問一下。
那邊沉默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樣子。
乘瘋破浪直接打來電話。
君宴按下接聽:“有結果了?”
陳浪的聲音有些沉重:“查到了,不過當年這個工程好像出了點問題。”
“這份檔案是加密的,我能看到的信息不多。”
君宴:“不需要太多信息,當年負責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告訴我名字就可以了。”
陳浪:“就是上次你見過的張總,張韜。”
君宴腦海裏出現張韜的模樣。
哦,就是那個一身孽債的張總啊。
陳浪好像又想起什麼:“說起張總,他好像有三天沒來公司了,公司說他請了病假,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君宴剛要掛電話:“好,我知道了,謝謝。”
陳浪喊住她:“君小姐,是不是張總身上出了什麼事?”
君宴眉頭微挑:“你還挺關心這個人。”
陳浪立馬解釋道:“君小姐您別誤會,我和他可不是一路的。”
“只不過他畢竟是我的上司,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可能也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君宴似笑非笑:“真的是這樣?”
陳浪也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聽到君宴這聲音,頓時就有些心虛:“就…就是這樣。”
“花花世界迷人眼,多行不義必自斃。”君宴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給了這麼一句警告就掛上了電話。
那邊,陳浪聽着電話裏的忙音,腦子裏不停回放着剛纔君宴說的話。
想着想着,就有些煩躁,拿出一根菸點燃。
陳浪看着妻子因爲生孩子照顧孩子而變得有些憔悴的容顏,心中生出愧疚:“跟着我讓你受苦了。”
“我只是個沒什麼本事的打工仔,一輩子都對別人點頭哈腰,掙那點窩囊費,沒有辦法給你更好的生活。”
妻子皺眉:“你在說什麼胡話呢?我嫁給你難道是圖你的錢嗎?”
陳浪無措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些年,有些愧對你。”
“只要你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就沒有愧對我。當初嫁給你是我自己的選擇,到今天我也沒後悔過。”
“你應酬喝醉了回家也不忘給我打包我愛喫的涼皮,去外地出差總能帶回一件合我心意的禮物,我說不想那麼早生孩子,你就一直拖着沒要,我知道你很喜歡孩子。”
“我就是圖一個你對我好,把我的話都放在心上,尊重我的決定。”
陳浪點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你在爲什麼事煩心?”妻子把話題帶回來。
陳浪雙手插在頭髮裏,有些煩躁地揉搓着,蹲下身子,有些痛苦。
“前段時間拿下的工程出了點問題,爲了讓工程繼續下去,張總給我塞了一百萬封口費。”
“剛纔君小姐給我打電話,打探張總五年前接手的那個xx大學項目,我覺得張總身上可能要出大事,到時候搞不好我也會被牽連。”
妻子強迫自己冷靜:“出了什麼事張總還需要給你一百萬封口費?”
陳浪有些艱難地開口:“工地裏有個新來的年輕小夥子,張總看上他了,所以……”
“張總把他強了?”妻子瞪大了眼睛。
陳浪點點頭,又有些苦澀:“不僅如此,那小夥子性格烈得很,在工人宿舍割腕自殺了。”
妻子手都有些顫抖:“他做這件事的時候,你全程都參與了?”
陳浪立馬撇清:“沒有!就是他完事後讓我去送了衣服我才知道的。”
“張韜也沒想到那個小夥子會自殺。”
“我……我幫着隱瞞下來,又代替公司親自去了死者家裏送撫卹金,只說是意外。”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一點風聲都沒透!?你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妻子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陳浪有些頹然:“那是一百萬!加上我們的存款,就可以買下現在這套房子。”
“公司裏那些人,哪個手裏乾淨?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誰知道張總就出事了。”
妻子給了他一巴掌:“我一直以爲你做人是有底線的!”
“如果你真的因爲這件是進去了,你要我和孩子怎麼辦!?”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陳浪任打任罵。
其實剛開始收到錢的那幾天,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覺。
可是看着熟睡的妻兒,他又咬了咬牙,覺得值了!
妻子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將剛剛氣急流下的眼淚抹去,拉起陳浪的手:“那一百萬在哪?走,拿上錢我陪你去警局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