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像的小夥子嚇得手機都差點摔了,趕緊關閉錄像塞進口袋裏,抹了抹頭上豆大的汗珠。
君宴眯着眼睛盯着門外,腳步聲響起,聽聲音,只有三個人。
果然,率先走進來的男人穿着白色羽絨服,米色的休閒褲,腳下一雙潮牌運動鞋,甚至還戴了一頂粉色的帽子。
很年輕,很帥氣,很養眼。
乍一眼看過去,是個奶狗系小哥哥。
如果忽略他手上那把剛殺過人的槍的話。
他選了條凳子坐下,腳擱在另一條凳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帕,仔細擦拭着運動鞋上沾染的一點點血跡。
跟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女的穿黑色中長款風衣,緊身褲,長靴。
男的穿一身老舊的西裝,就連皮鞋都脫皮了,還戴了一副圓鏡框的復古眼鏡。
三人的造型各有風格,但不難看出,小奶狗才是他們的頭兒。
君宴的視線一一從他們身上劃過。
很好,每個人手上都沾滿鮮血。
三人在她眼裏,金光閃閃。
楚驚鴻捏了捏她的手指,湊近她耳邊:“還真是大功德。”
兩人早在槍聲響的時候,就躲到了人羣后面。
這樣方便觀察敵情。
君宴抑制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畢竟……方子松就站在她旁邊呢。
在人家頭七的日子笑出聲,總歸是不好的。
在這三人出現後,方子松的情緒就極爲不穩定。
魂魄一下子凝實,一下子又變得更虛幻,來回切換,跟閃光燈似的。
看得君宴眼睛疼,乾脆幫了他一把。
方子松看到自己凝實的魂魄,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君宴:“你竟然能幫我凝實魂魄?”
“你是天師對不對!?”
君宴搖頭:“不對哦,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修士。”
“那你的本事一定很大!你能幫幫我嗎?”方子松對着君宴跪了下來。
君宴往旁邊一躲,好傢伙!這可不興跪啊!
被鬼跪,可是要損陰德的!
“我不是說了,我就是爲了你的事來的嗎?”君宴用靈力把他托起。
方子松聞言很激動:“謝謝!謝謝!您一定是個大好人!”
君宴砸吧砸吧嘴,好不好人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壞人。
就在一人一鬼談話的功夫,那個舊西裝男人走到了小奶狗身邊,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小奶狗擡頭朝君宴看過來,準確地來說,是看向君宴身邊的方子松。
方子松和他的視線對上,瑟縮了一下,躲在君宴身後。
小奶狗這才把視線移向君宴:“呦,這窮鄉僻壤,還能有這麼漂亮的姑娘!”
“姑娘不是村裏的吧?”
他這話雖然是問句,但顯然他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所以不等君宴回答,他又說起了別的:“各位別害怕,我就是來找方子松問一些問題,問完我就走了。”
說着,小奶狗衝西裝男人使了個眼色。
西裝男人點點頭,擡手對着方子松微微彎曲。
方子松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被他吸走,脫離了人羣。
是否如她猜想的那般。
小奶狗看不見方子松,也聽不到方子松說話,但一點兒都不妨礙他問話。
他對着方子松的方向,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東西,是在哪得到的?”
方子松被西裝男人抓在手裏,有些哆嗦,他眼睛看向君宴,露出求助的目光。
君宴卻只是看着他,並未說話。
方子松見求救無果,咬牙道:“我在路邊撿到的。”
西裝男人把這話傳達給小奶狗。
聽到這樣的答案,小奶狗並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反而笑了。
他擡起手,槍對準癱坐在地上的方父,眼睛卻一直看着方子松的方向:“是嗎?”
方子松驚恐:“不要!不要傷害我爸媽!我說!”
小奶狗緩緩收回手:“早這樣,你也不用死。”
方子松是真的被嚇怕了,早前他也不知道這羣人真的這麼瘋!
竟然敢追到京都,當街把他撞死!
現在就算他死了變成鬼,也能抓住他的魂魄。
這讓他怎麼能不怕?
原本他還把希望放在君宴身上,可是剛纔君宴對他的處境無動於衷,讓他明白,君宴或許有其他目的。
“我是在一個破廟裏撿到的,當時有好幾個人,我們就是閒逛,看到有個破廟挺稀奇的,就進去看看。”
“我是在神像後面發現那把青銅匕首的,當時只是覺得青銅應該值點錢,所以就拿了偷偷藏起來。”
小奶狗掏出煙,點燃夾在兩指間:“哪個破廟?”
方子松搖搖頭:“沒名字,只記得是在坡子山,我們一轉身的功夫,那破廟就消失不見了,把我們幾個嚇得夠嗆!回來後我們還生了一場大病,我覺得這事邪門,所以就想趕緊把青銅匕首轉出去。”
“還沒等我行動,你們的人就找上我了。”
“我爲了躲你們,跑去京都,本來想高價賣給大老闆,可是你們追得太緊,我只好找一家當鋪,把匕首當了。”
說到這裏,方子松也有些疑惑:“當時你們的人爲什麼要撞死我?而不是進當鋪把那匕首搶回來?”
小奶狗冷笑:“不該你打聽的,不要瞎打聽。”
方子松瑟縮了一下脖子,沒敢再問。
人羣后方的君宴卻是一副瞭然的樣子。
當鋪是宮赫的,宮赫在全球富豪榜上排名第九。
這樣的人,他們怎麼可能輕易得罪?
況且他們似乎並不在意匕首的去處,他們只在意方子松是在哪得到的匕首。
他們的重點,在於那個破廟。
有意思,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見小奶狗問得差不多,準備打道回府。
君宴伸了個懶腰,從人羣中走出來:“三位先別急着走啊。”
風衣女人袖子裏飛出雙刀,直取君宴面門。
君宴一動未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兩柄飛刀在距離她睫毛一毫米處被攔截。
楚驚鴻兩指夾着飛刀:“嘖,宴宴她要毀你容!她嫉妒你!”
話落的瞬間,他隨手一甩,兩柄飛刀帶着凌厲的攻勢飛向風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