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靈獸在水底下看到的東西，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君宴在一旁緊緊盯着河面，沒有再繼續吸珍珠。
不一會兒，就看見剛纔水中靈獸游下去的那塊地方涌出來一片血水。
楚驚鴻也是猛地閉上眼睛，手掌按在眉心緩了緩。
君宴扶住他，語氣關切：“沒事吧？”
約摸三四十秒的功夫，楚驚鴻放下手掌，神情有些怪異。
“這條河底下，竟然有靈脈。”
君宴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靈脈？你確定？”
靈脈一般都出現在山裏，水底下的靈脈很少。
楚驚鴻手搭在欄杆上，拍了拍，語氣略沉了些：“河底下是應龍。”
“應…龍？”君宴的小嘴微張，難掩驚訝。
楚驚鴻又補充了一句：“但它受了很嚴重的傷，有沒有興趣一探究竟？”
水中靈獸太低階了，剛下到水底看了個大概，就被應龍當成了食物。
要想看清楚河底的靈脈到底怎麼回事，必須親自下水纔行。
但今天說好了是陪君宴跨年，如果君宴沒興趣的話，他也不會多做停留。
然而，他話纔剛問完。
就見君宴手中的奶茶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落在橋頭的垃圾桶裏。
緊接着，君宴一個猛扎入水。
動作快得楚驚鴻都沒反應過來。
同時也驚呆了走過的路人。
“有人跳河了！快報警！”
“你這小夥子怎麼回事？眼睜睜看着人家從你面前跳下去，你也不知道攔着點！”
“小夥子，那是你女朋友吧？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年紀還這麼輕，大爺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臥槽！”
大爺的話還沒說完，發現身邊人沒了。
“噗通！”
楚驚鴻也一頭扎進了水裏。
大爺：“……”
顫顫巍巍拿出手機報警，這年輕人，脾氣真大！
就說了他兩句，怎麼還帶殉情的！
水裏，君宴用了千斤墜，很快落到河底。
閉目沉睡的應龍察覺到有人的氣息，緩慢睜開了雙眼。
在應龍面前，君宴顯得如此嬌小，甚至還沒有它的一隻眼睛大。
“人類，你聞起來很美味。”
應龍的聲音響徹在君宴的腦海中，仔細一看，它的嘴卻絲毫沒有動。
不愧是上古時期的神獸，即便重傷，身上的強大氣壓也不容忽視。
但根據《山海經·大荒東經》記載：“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覆上，故下數旱。旱而爲應龍之狀，乃得大雨。”
應龍生活在南方，故南方多雨，怎麼會出現在京都？
而且看起來，它已經在這裏呆了很久很久。
誅邪的人居然一直都沒發現。
楚驚鴻此時也到了河底，站在君宴身邊，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微微失神。
聖天大陸的靈獸，神獸不計其數，還有許多變異的異獸，但鮮少有獸類身上能散發出這麼厚重的氣息。
應龍看到多出來的人，心情似乎比較愉悅：“你也很不錯。”
應龍身軀龐大，卻無法將整個漩渦蓋住，其中有絲絲縷縷的靈氣溢出。
怪不得這條河的水看着如此澄清，原來是這靈脈的功勞。
君宴注意到，應龍雖然會在水裏遊動，但它始終不會離開那個漩渦。
“爲什麼堵住靈脈？”君宴指着那個漩渦，仰頭與應龍對視。
應龍的尾巴輕輕擺動，四周便又捲起好幾個漩渦，朝着君宴而去，在即將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又嘩啦啦散開，重新匯入河中。
它把這當成了一種遊戲。
看不到君宴害怕的神情，它有些失望：“我從出生起就守護在這，我的祖輩告訴我，不能離開這個漩渦。”
“我在這裏，修行很快。”
君宴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廢話！
就是一頭豬，整天坐在靈脈上面，也能修煉成大妖了！
更何況是應龍！
但應龍的話裏透出一個重要信息，是它的祖輩讓它堵住靈脈的。
應龍的祖輩爲何要這麼做？
現如今靈氣匱乏的局面，是否是上古大神有意爲之？
種種疑惑縈繞心間，君宴想，她對這個世界還是不夠了解。
這條應龍看起來並不殘暴，也許是因爲它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這方寸之地。
“喂，應龍，你想不想離開這裏？”君宴衝應龍露出甜甜的笑。
她的體質特殊，會自動淨化她吸入體內的能量，所以體內的靈氣是最精純的。
之前的邪龍還有柳開心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這股精純的靈氣，所以格外親近她。
應龍自然也能感受得到，否則就不會說她聞起來很美味。
應龍聽到離開，碩大的眸子亮了一下，隨即黯淡下去：“我要遵循祖訓，不能離開這裏。”
“祖訓是讓你守護這處靈脈，那如果我把它破壞掉，你還有什麼守護的必要？”君宴循循善誘。
應龍是單純，但不傻。
它眸子微微眯起：“你想破壞它，就得先打死我。”
“龍兄，不要這麼死腦筋。現在外面的世界靈氣匱乏，修士寸步難行，又有諸多國外神明甦醒，對大夏虎視眈眈。”
“你的先祖，可是斬殺過蚩尤和夸父的英雄，應龍氏族在部落時代也是輝煌無限，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着大夏被國外神明欺負？”
君宴搬出另一套說辭。
早在一開始，她就有留意讓靈氣復甦的辦法。
只靠誅邪和玄門這些人，是無法護住大夏的。
就算加上她和楚驚鴻，在他們兩個實力都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勝算都不大。
最多五五開，可這是最壞的打算。
真到了那時候，必然血流成河。
可是如果靈氣復甦了，那就不一樣，她神脈修復的速度也會加快很多。
而楚驚鴻因爲是轉世重修，只要在靈氣充足的情況下，修爲便能一日千里。
包括沈淮安和法藏，他們能用最快的速度達到最高修爲，然後衝破桎梏(gu)，恢復記憶，各司其位。
所以，這地下靈脈，她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