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把小烏龜放在地上，應龍立馬變成了小龍的模樣，盤縮成一團，頭埋在尾巴下。
君宴有些無助地看向楚驚鴻，這怎麼搞？
楚驚鴻也沒想到，一條龍會恐高，而且是極度恐高。
這完全違背了常理。
“應龍，你還好嗎？”君宴硬着頭皮上前戳戳應龍的龍角。
應龍這才把頭擡起來，兩隻眼睛水潤潤的，看着就委屈：“我從小在水裏生長，一直都沒離開過水域。”
“其實，我根本不懂怎麼飛行。”
它說着，又把頭低下，有些自卑。
來到人類世界已經有一段日子，它很關注關於龍的話題，知道在人類的口中，龍是多麼威風凜凜，多麼神聖厲害。
而它，連飛行都不會。
君宴沒想到那麼龐大的巨龍，竟然有這麼脆弱的心靈。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應龍的腦袋，渡給它一些靈氣，安撫它的心情：“不懂飛行怕什麼？誰都是從不懂到懂的。”
“而且你已經很厲害了，還記得上次的陰靈嗎？你一甩尾就能打飛十幾個，而我們只能一個一個打散他們。這是你的優勢，你是應龍，是強大的神獸！”
應龍搖晃着腦袋：“真的嗎？”
“當然！相信你自己！”君宴朝它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應龍重重點頭：“嗯！”
這下，它連尾巴都搖晃起來了。
楚驚鴻手指相互摩挲了一下，視線劃過應龍的兩隻龍角，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腦袋。
君宴卻沒錯過他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微微一笑，走到他身邊，拉着他來到應龍面前，然後握着他的手，摸上應龍的龍角。
“想摸就摸咯，幹嘛這麼彆扭？”
楚驚鴻輕輕點了點龍角，他本以爲龍角會很堅硬，沒想到其實有點像肌肉的觸感，但是比肌肉要更硬實，應該是有骨頭在裏面支撐着。
君宴在一旁解釋：“龍角是龍身上最脆弱的部分，最堅硬的是龍尾。”
“一般來說，龍會下意識保護自己的龍角，不喜歡讓人摸它的角。”
“它肯讓你摸它，證明它很信任你。”
楚驚鴻恍然：“原來是這樣！”
他在聖天大陸偶爾會遇到龍，但是他們都很快就飛走了，再加上龍是祥瑞之獸，他便沒想過追上去。
所以目前爲止，應龍是他接觸過的第一條龍。
君宴就不一樣了，她在外行走碰到龍也照喫不誤。
因爲龍肉對修士而言是大補之物。
再一個，聖天大陸並非所有龍都是好的，有的惡龍邪龍，喜歡殺戮，吞食人心來修行。
應龍閉着眼睛，頭搭在自己的尾巴上，龍鬚翹起。
若是有懂龍的習性的人在此，便能看出，應龍這是極度不高興，在忍耐的表現。
好在楚驚鴻並沒有摸多久，就站起身，往外走了幾步：“現在我們還是要趕快找到出口離開這裏，也不知道玉藻前把我們弄到這來有什麼目的。”
應龍忽然睜開眼睛：“我想起了，我是有話要說才從鐲子裏鑽出來的！”
“這個山洞，我在先祖傳承下來的記憶中見過！”
應龍搖搖頭：“記憶中，這山洞裏應該還有一隻白色的九尾狐。”
“你確定是白色？通體雪白嗎？”君宴眯眼。
應龍微仰着腦袋想了想，點頭：“是的，通體雪白。”
楚驚鴻捻了一點牆壁上的青苔在手上搓開：“玉藻前是白麪金毛。”
“九尾狐一族以白毛爲尊，毛色越純正，地位和血統就越高貴。”
“如果這是另一隻九尾狐的修行府邸，那玉藻前爲什麼要帶我們來這兒？”
君宴忽然朝着前方轟出一拳：“或許並不是玉藻前把我們帶到這兒的。”
她轟出去的地方塌了一塊，露出一個更大的空間。
縷縷光華泄露出來，讓這陰暗的山洞都變得明亮起來。
君宴帶頭走向這神祕空間。
楚驚鴻一把抓起變小的應龍，緊跟着君宴。
他走過去，卻發現君宴愣在入口，並不往前走。
“你怎麼不進去？”
君宴擡手指着裏面：“你看。”
楚驚鴻側頭往裏看去。
和君宴一樣，愣在原地。
這處神祕空間的正中央，躺着一隻通體白毛的狐狸。
但不是九尾，而是一尾。
其餘八尾盡斷，顯然，這隻九尾狐受了重傷。
“看，我就說應該有一隻通體白毛的九尾狐！”應龍看到九尾狐很興奮，這說明他沒記錯。
君宴擡步走進去，她儘可能不發出聲音。
然而還是驚醒了九尾狐。
它睜開眼睛，身子卻是分毫未動，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沒什麼精神。
君宴停在原地，見九尾狐沒有下一步動作，便又繼續朝它走去。
終於，她摸到了九尾狐的頭。
九尾狐雖然很抗拒，但卻有心無力。
而且它很快就不動了，因爲君宴正在給它渡靈氣。
它只覺得自己體內的暗傷沒那麼難受了。
對君宴放下一些戒心，身子慢慢鬆軟下來。
“好好的九尾狐，怎麼會斷了八尾？”君宴摸了摸它的斷尾。
那剩下的一小截尾巴瑟縮了一下。
一道甜美的聲音通過意識傳入君宴的腦海中。
“多謝。”
君宴沒想到九尾狐受了這麼重的傷，卻還能通過意識給她傳話。
可想而知這隻狐狸全盛時期有多強大。
《山海經·南山經》記載：“又東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
九尾狐多住在青丘，不輕易出來。
這狐狸也不知經歷了什麼。
談及過往，九尾狐面露哀傷，眼裏卻帶着恨意：“我待世人至真至善，世人卻回我至惡至險！”
“請問恩人，今夕是何年？”
君宴坦然告知：“公元二零二三年。”
“距離夏朝過去了多久？”九尾狐又問。
君宴一臉茫然，她也不知道距離夏朝過去了多久啊！
只能回頭看向楚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