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實話，他的確好奇君宴來這裏幹什麼。
既然兩人都已經來了，君宴自然也不會再刻意瞞着。
她指了指身後：“你們自己看吧。”
無量和法藏一起朝她身後看去。
當看到那個初具人形的氣體，都是一驚。
“這是……有靈的怨氣？”
“嘶！不得了！怨氣都生了靈，這天下要大亂啊！”
各國神明甦醒，大夏無神明。
這是大夏一國之難。
可如今怨氣生靈，天生怪異，乃是全世界的劫難。
無量的眉毛都快打結了。
他知道自家觀主是魔族的，這麼多年修身養性，如今也生了幾分悲憫之心。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如今這一幕，讓他心裏打鼓。
萬一再勾起觀主的魔心可怎麼辦？
觀主這一千八百多年，可不是說說而已。
那可是實打實在修行。
實力的深淺，恐怕不比君宴低。
法藏心裏也打鼓，自從上次在幻境中差點破了佛心，他便一直在讀佛經。
可是收效甚微。
他發現自己體內有一絲魔氣，平日裏不顯山露水。
可一旦讓它找到機會，就要在他體內作亂。
偏偏他試了許多辦法，都不能將這絲魔氣拔除。
好似他天生帶來的一般。
可是佛門中人都說他出生時腳下踩着蓮臺，是天生的佛子。
一個天生佛子，體內又怎麼會藏着魔氣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敢將此事告知於旁人，便是他的師父，他也不敢。
君宴看他二人愁眉苦臉，略一思索，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別想那麼多了，現在還不到最壞的時候。”
無量和法藏瞬間回神，的確，現在還不到最壞的時候，多想無益。
“君小姐打算怎麼處置這怨氣生出的靈？”法藏出聲詢問。
君宴心想，這麼好的補品，當然是吃了它！
啊不是，是把它吸收掉！
但當着法藏和無量兩人的面，她肯定不能這麼說，想了想便道：“我原本也只是過來瞧上一瞧，還沒想好要怎麼辦。”
法藏輕點了點頭：“如此，不如將它交給貧僧？”
“貧僧想把他帶回寺中，日夜以佛法洗禮，也許能夠感化它，洗清這一身怨氣，重歸於這片天地。”
君宴：“……”
她抿脣不作聲。
她無意得罪法藏，畢竟法藏是地藏菩薩轉世，而且又被楚驚鴻所累，不僅投胎轉世，還染上了一絲魔氣。
旁人要是染了一絲魔氣，倒還不打緊。
可偏偏是地藏菩薩。
這位可是立誓要度盡地府鬼魂的大佛陀，一絲魔氣，足以毀了他。
是以這個要求，她不太好意思拒絕。
雖然佛法對這個怨氣生出來的靈恐怕沒什麼作用。
她正爲難，楚驚鴻卻是直接拒絕了：“這東西不能讓你帶回寺廟。”
法藏聞言看向楚驚鴻：“哦？楚施主爲何如此說？”
“怨氣生靈，定然喜歡那些心底藏着邪念的人，每日寺廟人來人往，大多有所求，其中心思不正者不在少數，長此以往，佛法不僅沒能將它度化，反而助它脫胎換骨。”
楚驚鴻這番話說得中肯，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爲了把東西留下而編出的謊言。
法藏自然是信了，眼裏閃過掙扎。
法藏所在的寺廟可以說是國內寺廟的典範，每日香客數以萬計。
這其中，心術不正者，恐怕能佔八成。
往常他只是在寺廟隨意走動一下，就能碰上不少心術不正的人。
所以楚驚鴻的話讓他遲疑了。
他本是好心，想度化怨氣之靈。
可要是好心辦了壞事，他萬死難辭其咎。
無量更不可能把它帶回道觀，他巴不得離這東西越遠越好！
法藏最後只能嘆息一聲：“罷了，不知楚施主是否有更好的辦法？”
楚驚鴻的目光落在君宴身上：“交給宴宴吧，她有辦法解決，只是不方便告知於你們。”
毛球在手鐲裏哼哼唧唧。
告訴你們怕嚇死你們！
畢竟怨氣這玩意兒，有誰會喫啊！
君宴會！
喫完之後就轉換成精純的靈氣反哺己身。
這個逆天體質，可真是把毛球羨慕壞了！
就算是最頂級的神獸，也頂不住這怨氣的摧殘。
更別說還要把怨氣轉換了。
君宴感受到毛球的躁動，輕點了點手鐲。
毛球立馬就安靜了。
法藏的視線在怨氣之靈和君宴身上來回穿梭，最後落在落在君宴身上：“那就有勞君施主，若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來尋貧僧。”
君宴點點頭，末了突然來一句：“上次的事，對不起啊。”
她指的是利用法藏發瘋，逼迫佛門衆人去替她打探消息的事。
法藏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就當是還施主的救命之恩。”
那天若不是君宴把他從幻境中拉出來，他也許就死了。
在幻境中入魔，不死也殘，根基全毀。
兩人心照不宣，哪怕無量那八卦的眼睛都要瞪翻白了，也沒再開口繼續說這件事。
“嘖！無趣！”無量聽不到八卦，拂袖離去。
法藏也告辭離開。
偌大的山中，此刻又剩下了君宴二人。
君宴這纔有機會問楚驚鴻：“你覺得怨氣生靈是什麼原因？”
楚驚鴻擡頭看了看天：“就像你說的，能量守恆定律。”
“由怨氣所生的靈，至邪至暗，必生禍端。”
“所以，這天地間應該有能與其抗衡的至陽至明的東西產生了。”
“宴宴，我們的機遇來了。”
君宴微微一笑，果然，最懂她的人非楚驚鴻莫屬。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這至陽至明的東西是什麼，但只要存在，總歸能找到。
在此之前，她要控制住怨氣之靈的生長速度，既不能讓它真的成型，也不能讓它停止生長。
一旦它停止生長，沒有了生命氣息，那麼相對的至陽至明之物也會消失。
而如果它真的成型，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即便是她，也會覺得棘手。
她擡手，將怨氣之靈吸附過來，遞到楚驚鴻面前：“諾，放你的乾坤戒裏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