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鴻此刻已經察覺到,君宴的情緒很不對勁,他乾咳了一聲,雙手扶着君宴的肩膀,決定坦白:“咳!那個,宴宴你聽我解釋。”
“借命之術只是個意外,我原本是收集大陸上即將失傳的法術,將其編成冊子,然後印刷分發到各門派,以供修士修習,免得真失傳。”
“我四處探訪,尋到很多神奇的術法口訣,借命之術便是其中之一。”
“這法術遠不如奪舍對修士的誘惑力大,而且也沒有奪舍那麼陰邪。”
“像你說的,能量守恆定律。”
“壽命是一種能量,而借命不過是一種能量轉移的手段,也符合守恆定律。”
“而且這術法需要借命者自願才能施展,關鍵時刻,也算是一棵救命稻草。”
說完,他伸手捏住君宴袖子的一角,輕輕晃了晃:“宴宴,你今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有人使用了借命之術?而且那人還說是我教的?”
不然君宴怎麼一回來就質問他什麼時候得到的借命之術。
君宴把袖子從他兩指間扯回來,哼了一聲:“是蘇悠把命借給程毅,復活了他。”
“而幫助他們施法的,正是玉衡師兄。”
楚驚鴻:“……”
難怪他剛纔說是玉衡給的,她不信!
原來是玉衡這傢伙先告了狀!
他討厭玉衡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傢伙找到機會就挑撥他和宴宴的關係!
想着想着,他不禁捏緊了拳頭。
然後就聽到君宴略帶困惑的聲音:“你說玉衡師兄到底什麼意思?他不是爲了給大師兄報仇來的嗎?”
提起大師兄,楚驚鴻突然想起自己當初造的謠。
當時他和君宴說五師兄喜歡大師兄來着。
眼下君宴問起,爲了不讓她起疑,楚驚鴻摸着下巴,也是一臉困惑:“你說,他會不會就是通過借命的事故意挑唆我們的關係,然後再將我們各個擊破?”
君宴果然被他帶偏了,想了想玉衡這麼做的可能性,得出的結論是非常高!
畢竟玉衡一直是幾個師兄當中,心思最深的。
君宴拍拍腦袋:“算了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楚驚鴻見借命一事總算是翻篇了,長舒一口氣。
等君宴入定後,他獨自一人離開公寓。
剛從窗戶跳下來,就見樓底下牆根處站着個人。
把楚驚鴻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這不是玉衡嗎!?
這廝還有臉來?
玉衡看到他從窗戶上跳下來,也很意外:“高。”
楚驚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子,把他提到更隱蔽的角落。
“玉衡,你要是再敢在宴宴面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楚驚鴻咬牙警告。
偏偏玉衡還一臉無辜:“沒有胡說八道。”
“你敢說不是你告訴宴宴,借命之術是從我那裏看到的?”楚驚鴻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玉衡更不解了:“事實如此。”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不擅說謊。”
楚驚鴻:“……”
他扭頭就走。
楚驚鴻雖然一直在前面走,但他時刻關注着身後的動靜,察覺到玉衡的氣息消失在這周圍,他才加快速度離開。
黑夜中,他猶如一道清風,路過大夏的每一寸土地。
最終停留在一處山脈附近。
這處山脈的靈氣比其他地方都要濃郁一些,所以花草樹木長得格外鮮豔。
甚至還有一隻松鼠站在樹上,好奇地打量着楚驚鴻。
山脈腹地有一個山洞,裏面隱隱傳來華光。
楚驚鴻眨眼間已經站在了山洞洞口。
“你來了。”山洞裏傳來空靈又厚重的聲音。
楚驚鴻沒有貿然往山洞裏走,而是在洞口的位置席地而坐:“父親有命,我不敢不來。”
山洞裏靜默一會兒,隨即從裏面伸出一道階梯。
楚驚鴻起身,順着階梯走進了山洞。
山洞中沒什麼東西,地方倒是寬敞。
靠牆有一塊大石頭,一道虛幻的影子正盤腿坐在石頭上,閉着眼睛打坐。
楚驚鴻盯着人影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爹,你的靈魂…”
“不礙事,就是穿過空間裂縫的時候受了點傷。”從雲終於睜開了眼睛。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楚驚鴻,他一時有些感慨:“你這張臉,我還有些看不習慣。”
楚驚鴻擡手摸着自己的臉:“還行吧,和我前世有八分像。”
“爹,你特地避開君宴把我找來到底有什麼事兒?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可走了啊。”
從雲無奈,他這個兒子,從小就性子急,而且不服管教。
本來想着讓君宴磨一磨他的性子,沒想到……唉!不提也罷!
“錢先生的壽數將盡,我想着到時候就先用錢先生的身體,也好輔助你們辦事。這事你怎麼看?”
錢先生在大夏地位斐然,有錢先生這個身份照應,確實好辦事。
“借用屍體還魂倒也是個好辦法,只是這樣一來,勢必會引起地府那邊的注意。”楚驚鴻分析了一下利弊。
整體來看是利大於弊的。
這些問題從雲自然也想到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至於地府,我相信大帝也不是刻板的人。”
楚驚鴻想起沈淮安跳腳的樣子,有點想笑。
“既然你已經有了決斷,那我說再多也是無用,我先走了。”
說完,他也不等從雲迴應,飛速離開了這處山脈。
等他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他得趕緊補覺,然後繼續去趕通告。
他悄悄爬上牀,躺在君宴身邊,還不忘了給君宴把毯子蓋上。
雖然君宴並不需要,但是楚驚鴻喜歡像普通人那樣,做普通情侶之間會做的事。
兩個小時後,天大亮,楚驚鴻的手機響起,是南耀打來的。
楚驚鴻剛按下接聽鍵,那邊就傳來了南耀的大嗓門:“我說祖宗哎!你是不是忘了今早要去幹什麼!?”
楚驚鴻慢條斯理地扣着襯衫,聞言眉頭輕挑:“沒忘,樓下等我,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