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元界的數千年對於下界而言,是數萬年的光景。
星神君的嘴角緩慢地向上揚起,勾勒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數千年不見,你退步了。”
開陽哼了一聲:“打來打去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你退一步,我們和平共處。”
星神君這次的笑容真誠了一些:“不如你退一步。”
靈淵君看着兩人磨磨唧唧的樣子,有些不耐煩打斷:“立場不同不相爲謀,你們有什麼好聊的?要是談得攏,數千年前就不會打得昏天黑地。”
君宴等人不曉得來龍去脈,聽得雲裏霧裏。
但看開陽和星神君的樣子,暫時都沒有動手的打算。
君宴把開陽往旁邊拉了拉,自己面對着星神君:“這個,星神君對吧?”
“是這樣的,你們打不打和我們關係不大,但是你在我男朋友身體裏種了種子這件事咱們需要好好聊聊。”
星神君微微側頭,看向楚驚鴻:“誰說種子是種在他身體裏的?”
君宴擡手一指開陽:“他說的。”
開陽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按下去:“別瞎指。”
星神君一臉莫名:“每位神君都會在下界投放一定數量的靈,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種子,這些靈會比原本世界裏的其他人更強悍,我們並不會時刻關注靈的成長,只有他們成長到一定地步飛昇到我們所在的世界,我們纔會聯繫靈。”
“嗯???”君宴看看開陽又看看靈淵,向他們求證。
開陽理虧,自然不會出聲。
靈淵就坦蕩多了:“確實如此,不止滄元界,其他高等世界的最高統治者也會這麼做,用你們的方式來說,就是將有潛力的後代投放到祕境中歷練,只不過這個過程我們並不會干預。”
“所以,楚驚鴻是星神君的後代?”君宴得出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荒唐的結論。
不是仇人嗎?
不是說星神君會把楚驚鴻的仙力全部吸收嗎?就像養豬一樣,養大了就宰了。
星神君糾正她:“後代只是一個比喻,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是在滄元界遇到的有潛力的靈。”
“那我呢?”君宴覺得以她這麼變態的體質,也不應該是聖天大陸能夠產出的物種。
她不由得把目光轉向開陽,從千歲宴起,一切就都是開陽的計謀,都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就連他們來到天衍之地都是開陽故意安排的,她有理由懷疑自己是開陽投放在聖天大陸的靈。
開陽卻是連連擺手:“我數千年前就被打落下界,一直在藍星地府中養傷,後來纔到的聖天大陸。”
“雖然你不是我投放的,但可以肯定你絕對不是聖天大陸本土產出,我猜測應該是其他排名靠前的高等世界,或者說比滄元界更高級的世界統治者投放到聖天大陸的。”
“按照世界等級來說,共分六等,聖天大陸算五等,藍星是六等,滄元是四等。和滄元一樣的四等世界有很多,四等以上世界的人要放養靈,應該也會投放在四等世界,這樣才能更好的成長。”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其他排名靠前的四等世界統治者,捕捉到你然後將你投放在了聖天大陸。”
“我去聖天大陸的初衷是找到自己投放的靈,輔助其快速成長,殺回滄元界。”
“誰知道我投放在聖天大陸的靈已經死了,還是被你殺死的。”
說到這裏,開陽有些幽怨地看了君宴一眼。
君宴摸摸鼻子:“修真世界,強者爲尊。”
“所以我也沒有找你報仇,我發現你的特殊之處,轉而將你當成目標。”開陽說出了自己找上君宴的原因。
君宴有些不高興:“你還不如找我報仇呢!本來我在聖天大陸生活得好好的,沒有這些爛糟事。”
“就因爲你,害得我來到藍星吃了多少苦頭,現在還要來滄元界受罪。”
開陽:“……”
在藍星喫…苦頭?
你在藍星不要太快活!
“有件事我還是要澄清一下,千歲宴發生的叛變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把你送到了藍星而已。”
楚驚鴻這時候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在藍星,你發現我學會了上古陣法後對我動了殺心。”
楚驚鴻是星神君投放的靈,就是開陽的敵人。
敵人變得強大,開陽當然會阻止。
但當時因爲君宴的及時趕到,開陽收起了殺意。
那時候看不懂的,現如今都明白了。
君宴不是他投放的靈,也不會聽他的話,更不可能和他站在同一立場。
所以他需要步步爲營,把君宴引入局中。
他自然不能當着君宴的面要殺楚驚鴻,否則君宴就會成爲他的敵人,那麼他的計劃就失敗了。
“開陽師兄,你還真是好算計啊!”當一切謎底都揭開,君宴不得不對開陽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滄元界的初神,普通人哪能忍這麼久?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力求計劃完整。
君宴就算知道他有陰謀,也不得不選擇按照他說的去做。
因爲從她落入藍星開始,就已經入了開陽的局。
流雲也是一拍腦門兒:“爲師想起來了,我七個徒弟,只有你是自己找上門的!而且我會去收宴宴爲徒,也是你旁敲側擊透露的消息。”
“宴宴沒有七情六慾,無法飛昇也是你提醒我的。”
流雲每說出一個真相,君宴就多一分懊惱。
在她還沒有什麼實力的時候,開陽就已經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心裏有一股氣,不撒不行!
“開!陽!”
君宴用神力提起開陽,雖然因爲他是神君,破境沒有瓶頸,時間也比別人快,但他畢竟剛飛昇,此刻還不是君宴的對手。
哪怕靈淵君和開陽親如兄弟,也覺得開陽行事過分,眼看着開陽要捱揍並沒有出手阻攔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