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鬱槿知扯脣輕笑,站了起來,鑽到了被窩內,帶着他的溫度,將她整個人緊緊都不包裹着。
她淡然笑了笑,擡手,擦拭着他冰冷的臉頰。
手被他抓住,放在脣瓣狠狠的咬了下去。
鬱槿知倒吸了口涼氣,卻沒出聲喊疼。
手被他包着,再也沒有鬆開。
鬱槿知卻很平靜了,從得知他知曉一切真相的時候,她奔潰過,害怕過,想過逃,最後卻回來了。
她能逃到哪裏?
逃了,他也依舊愧疚。
兜兜轉轉,她拼命逃跑,他一路追趕,等他不追了,她自動回來了。
女人啊,就是矯情。
“別哭了。”
鬱槿知手指蜷縮了下,勾了兩下他的掌心:“不要再哭了,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回去。”沙啞的不成調的聲音,從他的脣間溢出。
鬱槿知怔了下,就聽見他深沉又篤定的語調:“回去,你回去。”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我不需要你來拯救我。”
鬱槿知哭笑不得:“我回不去的。”
能來就能回去?能回去就能再來?
時空哪裏能隨意逆轉啊。
她又不是上帝。
宮玦頹然的抱着她,手臂蜷縮的緊緊的,怔然的凝視着她帶笑的面孔。
鬱槿知,時至今日,我給了你那麼多的委屈跟辜負,你還能笑的如此乾淨?
而他,世界一片黑暗,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未來。
宮玦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灼熱的淚滴掉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熱的,疼的。
“聽話。”一定有辦法的:“回去,一定可以回去的。”
他做不到,平白無故,看她突然死去。
在某個不知名的地點跟時間。
“……沒有。”鬱槿知平靜的說道:“來之前,她就跟我說過,有去,無回。”
去的了,回不來。
她微蹙着眉,被他抱的有些疼了。
鬱槿知撫摸着他冷冰冰的臉頰,那是……淚水吧,她失笑,胡亂的伸手,抹掉他臉頰上的淚水。
結果越抹越多。
鬱槿知趴在他懷裏,無奈的笑了出來,笑的肚子都疼了:“我說,你一個男人,哭什麼哭啊?”
“……弄的我也想哭了。”
宮玦抱着她的身子,如果有一天,突然醒來,她不在了,他怎麼辦……不知道。
他閉着眼,滾燙的淚水從他眼角滑過。
記不清,這短短的一天之內,他哭了多少回,又醉了多少次了,醉了還好,不會心心念念,一旦醒來,他滿是思念。
心很疼。
用力的,鑽心的疼。
……
鬱槿知醒過來後,摸索着身旁的空位,那裏溫度已經冷卻了。
宮玦……離開很久了嗎?
呆在牀上,發呆了好久,她才無奈的吐了口氣。
鬱槿知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穿好了鞋子,一步步的摸索着,到了門邊。
剛要開門,門就從外面被打開了。
“……你醒了?”
這個聲音,是誰?
無知的迷惘,一下子將她包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