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面色沉了沉。
“或者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雖然這麼問，不過心中已經有個模糊的大概。
如今顧黎已經不是那個區格蘭森林還要擔驚受怕的少年了。
即使是當今五大神將，也不一定能躲過顧黎這志在必得的一擊。
而這個“於鋒”，居然能從下方衝上來，從覆蓋面積那麼大的脈衝之中救走岸比大雄。
並且看起來並不如何費力，這已經非常說明問題了。
“我？我是現存世界上唯一的神。以後將統治這個世界，千年、萬年，直到永遠！”
於鋒說話的聲音好像破損不堪的風箱，而口氣卻拽得彷彿成龍歷險記裏那個後來被團成一團，關在十三區的聖主。
顧黎心中嗤之以鼻，臉上卻是不動聲聲色。
只是不太明白，這個虛空陰魔爲什麼非要頂着於鋒的臉，難道是因爲覺得自己長得太醜了？
“他還沒有從封印中突破出來，現在只不過是魔魂碎片當中殘存的一縷意識在操縱於鋒的身體罷了。
應該是之前和江小天他們五個的戰鬥損傷了於鋒本體的意識，這才讓他有機可乘。”
小黑似乎看出了顧黎的疑惑，飄浮在系統儲物空間當中解釋道。
“沒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現在的狀態和小黑有點像，只不過他掌握了強的力量，實力要比小黑強出許多。”
玄冥龜在旁邊補充。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小黑翻了翻白眼，對玄冥龜將自己和對面奇形怪狀的於鋒放在一起表示抗議。
顧黎心中頓時恍然。
難怪這虛空陰魔飛要佔佔據於鋒的身體行動，搞半天就是奪舍啊。
不過也是，如果他真的已經完整的從封印當中突破出來了，那也沒必要和顧黎在這裏唧唧歪歪了。
“你只要把之前得到的那些魔魂片給我，我立刻就把你小姨還給你，怎麼樣？”
於鋒或者說虛空陰魔不知道顧黎真在和小黑二人研究他到底是人是鬼，見顧黎不說話，再度開口道。
顧黎心道果然如此。
從順利轉職到現在，又是大約兩年半的時間。
除了之前交上去的一片魔魂碎片，顧黎陸陸續續地也拿到了將近二十片魔魂碎片了。
能夠感覺到其中蘊藏着許多奇異的能量，或者說權能。
而其上的權能越多，就說明有着更多的人因爲這片魔魂碎片而死。
而對面的虛空陰魔也就越想要。
這些魔魂碎片對於虛空陰魔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
一方面，碎片當中蘊藏的權能能夠幫助他恢復力量，從封印當中掙脫出來。
另一方面，這些魔魂碎片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就是虛空陰魔的靈魂或者說神格。
如果不齊全的話，對他以後的力量恢復和成長是毀滅性的打擊。
而費那麼大的力氣將神格扯成這樣一小撮一小撮的魔魂碎片，實屬無奈之舉。
上次好不容易等到了這該死的封印在漫長歲月的沖刷之下即將破碎。
一羣殺千刀的人類忽然出現，然後高呼着什麼“等死，死國可乎？”之類聽不懂的話。
可惜虛空之中簡直就是文化沙漠，所以他既不會說“臥槽”，更不會罵娘。
之後的幾百年時間他徹底自暴自棄，沒事就以“祖傳手藝”消遣娛樂。
雖然這會分走他一小部分能量，但一直待在這地底當中，力量要來也是無用。
不如讓自己快樂一些的好。
直到有一天，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搞出來那些“液體”當中，居然出現了生命體！
而且這些生命體的身體構造和自身非常接近。
於是才產生了後來的這樣一個計劃。
畢竟人類顯然不會只封印自己一次，他想要出去還得自己努力。
“小子，你考慮清楚了沒有，或許你可以等，但是她可拖不起了！”
虛空陰魔看到顧黎飄在天空之中是動也不動，似是有些着急。
被封印了上萬年，苦心孤詣至今，破除封印的機會就在眼前。
即使是他這種幾乎開天闢地就一直存在的傢伙，也有些急不可待的意思。
右手朝着下方隱蔽之處一指，一個紫黑球體晃晃悠悠地從那個地方飄到虛空陰魔旁邊。
虛空陰魔手指在球體之上輕輕一點，紫黑之色迅速變淡，露出跌坐在其中的陸宣。
俏臉泛白，口脣之上已經幾乎沒有血色。
若非是之前顧黎讓梁逸明派人帶小姨去森林練級，如今陸宣已經是三十幾級的身體素質，恐怕這會兒已經喪失意識了。
顧黎頓時面色大變，眼中怒意暴漲，身體微顫。
“演得像點，別露了馬腳。”
系統空間當中，小黑對玄冥龜說了一句。
“放心吧，我演技絕對是影帝級別。”
玄冥龜點點碧綠的腦袋，一臉的“我做事，你放心”的神情。
從顧黎的胸口位置一閃而出。
小黑飄在系統空間當中確實滿臉不放心。
“顧黎，不要衝動啊，把魔魂碎片交給他，世界就完了！孰輕孰重你要想清楚啊，這個時候，你必須要舍小家爲大家啊！”
玄冥龜極爲做作誇張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小黑飄在儲物空間當中，小手扶着額頭是滿臉黑線。
玄冥龜伸出龜爪頂着顧黎不讓他前進。
一面喊話，一面朝着顧黎眨巴眼睛，似在邀功一般。
而顧黎雖然早有計劃，但看到陸宣這副虛榮的模樣，憤怒卻是貨真價實。
現在忽然看到玄冥龜這比嘎子還要浮誇的演技。
心中氣惱和好笑夾雜在一起，臉上卻實在有些繃不住。
之前被虛空陰魔救走的岸比大雄此時已經緩過神來。
他是在談判桌上浸淫了幾十年的箇中老手，再加上一多半的時候都是以弱勢方出席。
所以極爲擅長察言觀色。
看到顧黎臉上忽然有些古怪的臉色。
眉頭微皺：“不對……”
然而剛兩個字吐出，旁邊頂着於鋒面孔的虛空陰魔卻是忽然高聲厲喝：
“是你這隻死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