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昀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用簽字筆筆尖指了指桌上的一疊文件：“按這個順序，每張複印10份，然後搬回來。”
季小暖看着那疊文件，足有她身高三分之一的高度，每張複印10份，那還得了
然而，爲了不讓楊莘慧毀掉季氏，她也只能忍耐下去，搬着那疊文件走進複印室，開始機械的工作。明早起來，她定會全身痠痛
被穆昀清這麼折騰，季小暖甚至翹了下午的課，讓同學幫忙簽了個到，就一直在穆氏蹲守到了晚上八點多。
夜晚，城中心的奢靡繁華漸漸浮現，辦公區內一盞盞檯燈也滅了去。
夜的靜謐包裹住她，她餓扁了的肚子，也一直沒停下叫喊。
“你的咖啡。”最終，應穆昀清再次要求，季小暖給他買了一杯咖啡回來。這時候，她已經疲憊得直打哈欠，聲音也軟了不少：“還需要我做什麼”
“坐下。”穆昀清喝了一口咖啡，瞥了一眼沙發的方向，便垂眸繼續批閱文件。
季小暖有些莫名，卻還是乖乖照做，生怕吵到他工作，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她趴在沙發椅背上，看着落地窗外遠處星星寂寥的沉沉夜空，又瞥向下方閃閃發光的車水馬龍，目光最終落到映在玻璃上的某個靜謐如畫的俊美側顏
穆昀清挽着袖子，早已解了領口，坐姿端正優雅，垂眼看着桌上的文件，神情平淡自若，卻分外認真。
一縷碎髮垂下來，灑在他的額頭上，被燈照出黑色絲綢似的光澤，往下是他高挺的鼻樑與淡色的薄脣，從側面看來，彷彿幾筆凌厲的刀削，毫無瑕疵的俊美，儼然雕刻大師最驕傲的佳品。
季小暖看得有些入神，在疲憊之中，竟只從他的容顏裏，就獲得了極大安慰。
她簡直像個白癡似的
然而，她依舊忍不住一陣竊喜，心知從光線反射的角度，穆昀清絕不會發現她在偷看他，所以，她可以看個夠。
就像是十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那時候，這張臉已經足夠俊美，卻還帶着幾分稚氣，輪廓也沒有如今這般深邃與鋒利
不知不覺，她想着那些陳舊往事，就這麼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小時後，公寓內。
“醒醒，千萬不要死了”
“別閉眼看着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季小暖被穆昀清抱到牀上時，她依舊沒醒，嘴裏還喃喃着夢話牀邊。
穆昀清俯視着她，眉頭緊蹙，並不打算叫醒她，只是聽着這模糊，卻格外熟悉的話，神色不耐，思緒煩亂。
上次她意外提起“十年前”這個關鍵詞後，又在他面前極力否認。
然而，之前也好，現在也罷，她卻頻頻在半夢半醒時，吐出這些與十年前一事相關的話來
如果這女人不是故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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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穆家。
穆昀清坐在牀上，拿着筆記本電腦工作着，
季芷柔靠着枕頭看了一會兒書，有些疲憊似地躺了下來，從後方抱住穆昀清的腰，嬌聲道：“昀清你最近好冷淡，是工作太忙了嗎還是因爲我懷孕了”
“工作有些忙。”穆昀清隨口應了一句：“很晚了，你先睡。”
季芷柔不情不願地拉起被子：“好吧有了小寶寶後，整個人都累了好多。話說，等有空時，你陪我去產檢好不好等你看到b超裏的小寶寶，一定會嚇到的，嘻嘻。”
“好。下次去時跟我說。”穆昀清敷衍地揉了揉她的頭。
“太好了，那先晚安啦。”
穆昀清瞥了季芷柔一眼，目光暗沉，看不出其中情緒：“你記不記得，十年前，我出車禍那天，你救了我時，對我說了什麼”
季芷柔擡起眼來，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麼突然提起那麼久遠的事”
穆昀清脣角一勾，劃過一絲不明意義的淺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繼續問道：“還記得麼。”
季芷柔心底發慌，生怕被眼尖的他看出端倪，自然地翻身背對着他，這才故作輕鬆道：“我記不大清了呢畢竟，都是那麼久前的事了。”
“也是。”穆昀清挑了挑眉，話語間滿是無所謂，像是根本沒有懷疑她的話。唯有他狹長的眼尾處，冷光浮動，帶着瞭然。
雖然確實很久遠了，但是他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牀上，季芷柔從被子邊緣露出眼來，偷瞄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閉上的門後，眸中驀地掠過了一絲懷疑，目光隨即變得陰險起來
雁棲閣，sv01號包廂。
“這兩個不都是雁棲的牛郎麼林潤和蕭行。尤其這個蕭行，可是no.1，一堆千金小姐和貴婦人對他趨之若鶩的。林潤倒是不怎麼樣，就一小白臉，喜歡勾搭一些有錢的阿姨。” 徐伏夏挑眉一笑，說得頭頭是道。
面前桌上，擺着一堆照片，有季芷柔坐着蕭行的黃色寶馬出入市內一高級公寓小區的照片，也有楊莘慧和林潤在一起的親暱照片
“目前我的人就跟到了這些。”
虞沁眯眼一笑，把一個u盤拿了出來。
“此外，季芷柔去過大學城的恆康藥店，買了那盒炔雌醇片，這是當時的監控錄像。在她還沒懷孕前，她還去買過好幾盒事後避孕藥都是坐着蕭行的去的。”
穆昀清冷着臉，掃了一眼那個u盤和一堆照片，狹長眼尾流出瞭然冷光。
他從衣服裏掏出一張支票，扔到了虞沁面前：“這次的報酬，加之後的定金。給我繼續跟，證據越多越好。你可以走了。”
“沒問題。”虞沁心滿意足地收起支票，就起身離開了。
徐伏夏見穆昀清陰沉着臉，笑容戲謔，調侃道：“昀清，炔雌醇片不是被一些黑心診所用來做藥物流產麼這麼看來，季芷柔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