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窗徐徐落下。
於鑫小心翼翼地走上來，低頭問了聲晚好，結果擡眼一看，見到被穆昀清摟在懷中的季小暖時，他一張臉瞬間煞白。
一想起方纔他對季小暖罵的那些話，頓時冷汗直冒，連話都不會說了。
季小暖看着他的反應，不由得緊抿住脣，努力地憋笑。
穆昀清察覺到懷中人微微抖着，黑眸中浮起一絲愉悅的瞭然。
隨即，他陰鷙森冷的目光落到於鑫身上，聲音低得恐怖：“說話。少浪費我的時間。”
於鑫臉色更白，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不不不，我怎麼敢這個真是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季小姐是您的”
穆昀清冰冷的目光越過於鑫，落到後方的徐潛身上，他一聲冷哼，話語間瀰漫起濃濃的威脅之意：“有些人就算知道，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的女人。”
徐潛臉色紅一下又白一下，慍怒卻不敢言。
“徐潛，我的威脅依舊有效，你再敢動季小暖一根頭髮，我不僅要把徐氏拆了，還要把你也一起扔進監獄裏去。”
穆昀清眸中厲色一閃，最終，只冷冷撂下一句令人膽寒的威脅，兩輛幻影就猛地發動了，呼嘯着離去，留下一行人站在尾氣之中，紛紛後怕地慘白了臉。
車內。
季小暖笑得不住顫抖，車子一路開出去老遠，她才急喘着氣停了下來：“剛剛於鑫的表情，好委屈啊，笑死了”
穆昀清挑了挑眉，無所謂地一笑，沒有做聲。
季小暖伸手從酒架上拿下一瓶海尼根啤酒，不客氣地打開來喝了一口，懶洋洋地蜷縮進軟軟的沙發椅內，想起了什麼來似地，試探道：
“對了，你不用去酒店麼把lisa一個大美女丟在那裏，真的好麼”
“還說你沒有喫醋”穆昀清見她斜彎着一對細長的腿，歪頭靠在沙發裏，酒精在她臉上緩慢暈染起胭脂，溼潤了她的雙眸，微微笑着時，眼尾就有情愫波光緩緩流出
他不由得心頭一動，方纔強被按下的火氣又擡起頭來。
“纔沒有”季小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要不要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都無所謂。至於我答應做你的情人，自然也有我的理由。”
穆昀清臉色一沉，不悅地蹙起眉來，黑眸中心結了凍。
這死女人明明都答應了，還要在嘴上逞強，竟敢說什麼無所謂
察覺到他的慍怒，季小暖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吐了吐舌，退讓道：“抱歉啦，你還聽不聽我提的條件”
“說。”穆昀清緊蹙眉頭，薄脣繃緊，對上她那副古靈精怪的模樣，他竟是瞬間就沒了氣，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
季小暖正襟危坐：
“第一，你要不要跟其他情人分手，我管不着，我不奢求你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能做到這一點；第二，我不想被你包養，這麼多年我一個人也活得好好的；第三，我願意做你的情人，與私人恩怨有關，不排除我是因此想利用你，但這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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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不要介入。”
私人恩怨
穆昀清看入她一對澄澈見底的眸子，以往的隱忍與卑怯已經無跡可尋，只餘下一個強大得蓬勃生機的影子。
竟然還說要利用他真是大言不慚
這個女人確實變了。
穆昀清眸中透着興味的白光一閃而過，驀地輕笑出聲：“可以。我同意了。”
“真的就算被我利用，你也無所謂”
季小暖眨了眨眼，強調了“利用”的字眼。
按照以往的例子來看，當穆昀清的情人，在他身邊最多隻能待上三個月。
因而有些事情，在一開始就應該說清楚她是爲了利用他，報復欺騙了自己的季芷柔和楊莘慧，所以才同意成爲他的情人
穆昀清黑眸促狹地微微眯起，他知道她在強調什麼。
若是女人太喜歡斤斤計較，他只會覺得這女人太過自不量力，讓他再厭惡不過。
但是有些女人較真起來，卻很是可愛。
她一對貓似的漂亮大眼中，有着他從未見過的蓬勃生機，挑起了他的興趣。
這個女人，到底會蛻變成什麼模樣
“還不知道誰會被誰利用。”穆昀清勾脣一笑，低聲警告似地吐出一句話來。
季小暖有些驚詫，她也算是摸透穆昀清的惡劣性格了，所以她實在很難相信他：他一個控制慾如此強的人，會同意讓她利用他
當然，她不是打算來喫白食的。如祁連所說過的，她可以不惹他生氣，也可以給他帶來好處，所以如果能被他利用，那也算是等價交換了。
她眯眼一笑，點頭道：“你要利用我的話，就儘管利用吧。各取所需嘛。既然你答應了，等會兒回去公寓後，我們就把協議簽了吧。”
穆昀清一把將她抱進懷裏，低頭輕吻了她一下，磁性低沉的聲線裏，帶着足以讓人沉迷的清淺笑意：“籤協議之前，先讓我利用你一下。”
季小暖一愣，臉色刷地就紅了起來。
夜，還長着
第二天早上。
七點左右，急促的手機鬧鐘從弱到強，響個不停。
季小暖拖着痠疼的身子，在牀上蠕動着，習慣性地伸手朝牀頭櫃方向摸索去，然而，她卻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聲源比平日裏聽到的，要遠得多。
季小暖擡起沉重的眼皮，看清周圍簡約奢華的陌生環境時，當即鯉魚躍龍門似地，直接從牀上蹦了起來：“這是哪裏”
“穆家。”
鬧鐘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一個低沉磁性，很是性感的男人聲線。
季小暖循聲看去，一眼就見到了走進房來的穆昀清，他手上還拿着她已經停止響動的手機。
“風景不錯。”穆昀清眯起一對黑眸，徑直打量着一牀蠶絲被從她身上滑落下來後，露出那遍佈着曖昧痕跡的柔軟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