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海瀾嘆了口氣,神色間的冰冷尚未散去,語氣卻已經好了不少。
“小柔,你跟容夫人解釋一下吧。”楊莘慧馬上繼續把“計劃”推進下去。
她知道,容海瀾很疼穆潔盈。她也身爲人母,最知道一個母親的弱點所在。
楊莘慧當即表現出一副慈母的模樣,溫柔地笑着,鼓勵地握住了季芷柔的手,還不忘記繼續鋪墊幾句:“如果說不出口,也不必勉強,媽媽我在這裏呢。”
這會兒,容海瀾不由得皺起眉來,也感到有些疑惑了。難道這孩子一事,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內情
“嗯”季芷柔咬了咬脣,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一般,這才溼着雙眸看向容海瀾:“伯母,我知道,您一定會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我不是自願懷上這個孩子的”
話說到了末尾,季芷柔的情緒彷彿瞬間崩潰一般,呼吸急促着,連帶着哭腔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說罷,她就低頭哭出了聲來。
若是從俯角上去,定會發現,季芷柔的嘴角微微揚起,正擡着沾滿了水的手往眼上揉。
只是,坐在對面的容海瀾自然是看不到這一幕的,於是,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她稍稍一想,也明白了季芷柔暗示的“內情”爲何。
身爲人母的柔軟心腸,瞬間就被激發了。
“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容海瀾臉色泛白,端坐得筆直的腰板,瞬間癱軟下去,兩隻素手揪在一起,微微顫抖着。
“小柔”楊莘慧從眼角偷摸着斜睨了容海瀾一眼,見對方發愣,眸中就閃過一抹得逞,當即一把扶住季芷柔,蹙着眉,心疼地安慰起自己女兒來。
“媽,我對不起你”季芷柔當即靠進楊莘慧懷裏,哭得越大聲了:我對不起昀清那時候,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他知道我被其他男人碰了他肯定會不要我的”
看似只是單純在傾瀉情緒,卻是趁機爲她欺瞞穆家上下一事,製造出一個再合理不過的理由。
彷彿她是愛着穆昀清,愛得太深了,怕被他拋棄,所以才做出了欺瞞穆家上下這等愚蠢的事。
罪魁禍首,可不就是愛情這種虛無的東西,這要如何讓人埋怨得起來呢
原本,容海瀾就因爲季芷柔救了穆昀清的命,所以一直待她甚好。
這會兒,只一瞬間,季芷柔原本崩塌的形象,也順理成章地被反轉了過來。
容海瀾自然是怪不下去了,反而因着母心發作,很想安慰一下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芷柔,你別哭,你需要什麼,儘管說,我和你伯父都會爲你做主的”
季芷柔卻兀自哭得不能自持一般,只有哭聲繼續,卻遲遲沒能開口。
楊莘慧則是嘆了口氣,佯裝不屑一般,急忙拉着季芷柔,起身作勢要離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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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鉤的魚兒,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更何況這條魚兒,現在正因着受到衝擊而心緒不寧着,也沒時間去理清思緒,容海瀾就當即站起身來,急忙攔住了楊莘慧和季芷柔:
“請你們留步目前,穆家還沒正式對外宣佈取消婚約。因爲穆家的顏面絕不能受損,所以,即使出了這麼多事,這婚約要不要取消,我和天宇也還在考慮之中。”
容海瀾的語氣弱了下來,還不住做着挽留。
楊莘慧見狀,終於停下了腳步來,卻突然抱住季芷柔的肩膀,做出保護自己女兒的姿態來。
情況已然逆轉,她也可以適時地裝出發怒的模樣:
“那穆家爲什麼要那麼狠心,一句話沒說,就輕易把我家小柔趕出門來。那時候,小柔纔剛流產,就受到這種對待。我這個當媽的,更希望從來沒有過這門親事”
“那是”容海瀾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要不要把方纔聽到的內情,先回去跟穆天宇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畢竟雖然季芷柔的遭遇很可憐,但是,她懷上其他男人的孩子,這也是事實。
穆家要臉,所以,既不能輕易毀掉既定的婚約,給外人一個不守承諾的印象,也萬不能讓外人知道,自家的未來兒媳婦給穆昀清戴了綠帽
容海瀾糾結不下時,包廂外,已經有路過的人在張望了。
楊莘慧馬上趁熱打火,繼續佯裝憤怒的模樣,卻暗暗在催促容海瀾做出決定:
“您到底要說什麼我女兒用了很大勇氣,才把事實說了出來,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上回流產後,醫生也說了,她不能受刺激。”
容海瀾蹙了蹙眉,見外頭探頭探腦的無關人等越來越多,心說這麼下去,沒等穆家做出決定,說不定就得鬧得傳遍巷頭巷尾,人盡皆知了。
她馬上壓低了聲音,勸說道:“親家母,小柔,你們都進來說,我今天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穆家人絕不會不負責任的”
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與做出承諾無差,這意味着:容海瀾已經決定站到她們這一邊了。
婚約也自然不會取消了。
楊莘慧心裏得意,臉上卻還是故作懷疑與猶豫的模樣,掃了容海瀾一眼,又拍了拍季芷柔的肩膀,柔聲道:“小柔,穆家之前那樣把你趕出來,你還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嗎”
這話一出,加上季芷柔怯生生似的,睜着一對溼潤通紅的大眼,楚楚可憐地猶豫着,彷彿穆家真的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
不知不覺之間,立場就被徹底逆轉了。
容海瀾心底的愧疚感,也驀地被加深了,彷彿要證明自己作爲穆家女主人的威信一般,她又語重心長地道:“芷柔,再相信伯母不,再相信媽一次,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