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暖臉紅了個徹底，當即以極快的速度地收回了“罪魁禍首”自己的腳丫子。然而，鐵青着臉的穆昀清，最終還是炸了。
“那個你聽我解釋。”季小暖被他一聲冷呵砸來，頓時後頸一涼，急忙就抱過一邊的靠枕作爲盾牌，小心翼翼地辯駁道：“都是因爲你的褲子太滑了，我不小心才”
穆昀清深不見底的黑眸猛地一眯，內裏風捲殘雲，極其陰鷙：“這還是我的錯了”
“沒有這是我的錯”季小暖後怕地吞了吞口水，當即正襟危坐起來，抿脣低頭，乖乖認錯了，唯有心裏卻還是有些嘀咕，墊在屁股下的兩隻腳丫子，也不安地動彈着。
腳底下那奇怪的觸感依舊很明顯。
穆昀清陰沉的臉色依舊沒有緩和過來，然而，見她縮着脖子乖乖等待“訓斥”似的模樣，他頓時竟是有些氣不起來了，不由得，便越發煩躁起來。
“五分鐘內，給我把鞋穿上出來，再敢耍花樣，我的威脅依舊有效。”
罷了，穆昀清蹙着眉冷哼一聲，丟下飽含威脅的一句話，就甩身大步走出了宅邸。
他的威脅，無非是方纔說要讓她一個星期下不來牀的事然而，季小暖聽罷，還是忍不住全身一個激靈，感覺背脊發涼。
季小暖鬱悶地盯着地上那真正的“罪魁禍首”那對設計得很不人道的高跟鞋，隨即沉沉地嘆了口氣，乖乖地把鞋子套上，死馬當活馬醫似地一通亂綁起來
距離五分鐘，還有十秒。
季小暖皺着眉，踩着那不合腳的高跟鞋，艱難地走出宅邸，搖搖晃晃地上了車。
穆昀清的臉色依舊極差，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知道這小心眼的腹黑男還在氣頭上，季小暖不由得嘆了口氣，猶豫了幾秒，還是伸手揪住他的袖口輕扯了扯，難得認真地道了個歉：“抱歉。別生氣了，好麼”
穆昀清緊蹙着的眉心微微一鬆，這才願意給她一個目光，臉色也終是緩和了不少。
只有那語氣，依舊透着幾絲入骨的寒意：“季小暖，我最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季小暖撇了撇嘴，意外地並沒有露出絲毫驚訝的神色，只擡着一對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看入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雖然她心底有些彆扭，但是，且不說她踢到他這事，在這之前，她企圖拖延時間，逃開這場宴席的行爲，肯定也讓穆昀清很惱火。
不管怎麼說，他提早給她準備了禮服和鞋子，至少證明他從很早前開始，就只打算帶她一個人去而她，卻還懷疑他會帶季芷柔去赴宴。
加上之前白石山一事，她不顧他的考慮，逞強去參加比賽，最後作死地暈倒了
仔細想想，這段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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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這一點，在一個多月前，她就根本不敢奢求。
應該說，在喜歡這個男人的十年裏，她就從未奢望過，他會有如此溫柔待她的一天。如今得到了，她早該滿足了
這麼一想，季小暖竟就乖乖地點了頭，很苦惱又很誠懇地道：“是的，所以你就別對我太好了。”
“爲何”穆昀清聽罷，眉峯驀地一擡，緊收着的眉心倏地就被撫平了，覆着寒冰的黑眸裏彷彿冰消雪融，有不明情緒的暗光，於深處汩汩流動，似是溫柔。
這個小女人，到底是蠢，還是單純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人不希望得到他的善待。
季小暖沒注意到他突然緩和的語氣與神色，只自顧自陷在對自我的反省裏，自覺這段時間來，對穆昀清實在感到有些抱歉
“因爲之前你對我不怎麼好時，我就沒少惹你生氣。現在你對我好，可不就是慣着我了嗎那我豈不是會更經常地惹你生氣了”
說着，季小暖就吐了吐舌，有些無奈地一笑，彷彿在開玩笑一般，唯有話語間的歉意，是從未有過的真實。
穆昀清也聽得清楚，這大概是這小女人第一次真誠地在他面前退讓了。
以往的那些“道歉”與“妥協”，大多抱着不想惹他繼續生氣，企圖息事寧人的諂媚意味，甚是圓滑俏皮這一次，卻不一樣。
半晌，季小暖沒得到他的回覆，正感到莫名，想要開口時，手腕卻猛地被他一把扣住，狠狠一拉，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人就落進了他的懷裏
迎面而來的，依舊是男人特有的壓迫式氣息，讓她登時沒了思考的能力。
他刀削一般的高挺鼻樑抵上她小巧的鼻尖，薄脣即將覆上她半張着的脣瓣時，季小暖猛地想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急忙推搡上他堅硬的胸膛：“等一下口紅會沾上的”
穆昀清眉心一蹙，臉色微沉，像是很不滿一般地掃了一眼她殷紅豐潤的雙脣，即將吻上她的動作猛地一滯，似是在考慮着什麼
季小暖在極近的距離裏看清他的神色變化，不由得一個抿脣，有些想笑。
這男人，也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只是一個吻而已，需要考慮這麼久麼非要現在親不可
然而，只是想到穆昀清親得沾了滿嘴口紅的模樣，季小暖終於是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來：“噗”
原本甚好的曖昧氣氛，就這麼被她破壞了。
穆昀清見她笑得一張臉都紅了，哪裏看不出她是因着什麼才發笑的，眉宇間神采登時越發不悅，原本沉入下腹的火氣也登時煙消雲散了。
他當即鬆開了她，又沉聲呵了她一句：“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