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暖你這個該死的瘋女人你馬上放開我,不然要是我出了什麼事,我保證讓你啊啊啊”
再一次地,她的話還沒說完,季小暖已經一聲嘲諷似的冷哼,幾乎是雙手提着季芷柔的衣領,就把她狠狠地按到了那個鐵桶的邊緣上。
力道之大,沉重的鐵桶竟是瞬間在原地晃了好幾下,發出讓人心慌的哐當聲響。
“啊我的大衣我的衣服要破了救命”
季芷柔一頭長髮隨着她後仰的姿勢,瞬間落入了鐵桶內的火焰中,燒灼出燻人的臭味。
火焰明明沒有燒到她的皮膚,那滾燙的熱度,卻已經把她的一顆心幾乎嚇出喉嚨。
季小暖俯身上前,借自己身子的重量,把季芷柔牢牢地壓在鐵桶邊上。
近距離地看着季芷柔驚恐萬分的模樣,她卻無動於衷,只悠悠然地冷聲開了口,彷彿只是在與對方閒聊着日常:
“芷柔,你說,等到你的大衣被燙破後,你的後背是不是會被燙開花呢”
“什麼”
季芷柔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眼睫正因着驚悚而不住顫抖着。
此時,季小暖臉上的淚痕早已被火的溫度榨乾了,只餘下一對溼潤髮紅的雙目,裏頭只有灼灼燃燒的金色怒火,不知是被那後方的火光映照的,還是她早已怒得失去了理智。
季小暖卻彷彿平靜過了頭,脣角甚至還蓄着一分似有若無的淺笑,陰冷懾人。
可謂是殺氣騰騰。
“季小暖,你這個瘋子”
季芷柔聲音顫抖,毫無底氣地怒罵了一句,臉色漸漸白得發青,再紅的火光,都無法再一次讓她的臉色紅潤起來。
不知爲何,此時,她對季小暖只產生了畏懼感。
只因她求生的本能正在她腦海裏不住嘶吼着,她的直覺清楚地知道
季小暖是真的恨不得把她推進這火裏去。
季小暖真的對她動了殺意。
“呵。”
季小暖一聲冷笑罷了,驀地就收起了那抹淺笑,眼底猛然覆起厚重寒意。
“季芷柔,既然你知道這會讓我發瘋,方纔,又何必挑戰我的底線你不就是想知道麼我到底有沒有種殺你,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當然有”
話說到末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一想到方纔,季芷柔在她眼前隨意褻玩那個木盒,毫不猶豫就把那個木盒扔進火裏去的囂張模樣,季小暖心頭怒火更盛,揪住她衣領的手,瞬間又按得緊了幾分。
愈沉的力道,正在把季芷柔不斷地往火裏頭壓去。
這會兒,她的頭髮已經被燒掉了七七八八,頭皮上的燙意,越來越讓她無法承受。
在極度的恐懼之中,季芷柔又一次拼命地掙扎起來,無奈卻抵抗不過季小暖的氣力,後腦勺的疼痛太過激烈,她繃不住,瞬間就哭了出來。
“季小暖,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還不想死我怕死啊,救命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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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
穆昀清雙手插兜,孑然立於周圍穆容兩家安保的混戰之中,冷眼看着季芷柔不斷求救,他卻不動如山。
而身旁的宋管家和小園,以及那一行佣人,早已急出了滿頭冷汗。
“穆先生,再不阻止季小姐的話,季芷柔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啊”
“閉嘴,都給我看着。”
穆昀清眸光一暗,臉色微沉,開口就冷聲呵止了宋管家,嚇得他連帶一行佣人都驀地噤了聲。
即使季小暖在崩潰的情緒中越行越遠,他卻只是微微眯起眼來,長久地凝視着她,只覺得她這副模樣似曾相識,彷彿他也曾經如此。
似乎正因爲太過理解她的心情,也知道此時除了讓她自己冷靜下來,無人能阻攔她
所以這會兒,他完全沒有想要出手阻攔的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都給我住手”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惱怒的女聲,中氣十足。
那原本扭打在一起的兩家安保,都有一瞬的停滯,紛紛循聲望了過去。
季小暖和穆昀清也如是。
就只聽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從莊園大門處傳來。
而方纔那女聲,正是走在最前方的容海瀾所發出的。
此時的她,怒得臉色漲紅,又隱約帶着幾分尷尬與擔憂。
那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因在她後方大步走來的正是容彥崢。
即使隔了一段稍遠的距離,季小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個身姿筆直如松,步伐凜凜,明明一頭銀髮,滿面風霜,卻依舊氣勢驚人的老人。
她眼底驀地閃過一絲寒意,夾帶着幾分瞭然。
怪不得季芷柔一個人在這邊鬧得如此厲害,容海瀾卻根本沒出來阻止,原來是去機場接容彥崢了。
大抵是因爲這情勢轉變得太快,季小暖原本對着季芷柔的惱怒,竟瞬間平息了下去。
見容海瀾正死盯着自己,面露責怪,一副認定所有錯都在自己身上的模樣,季小暖心底一陣無語,卻又隨之心生一計。
沒再猶豫,季小暖看似放棄了的模樣,馬上甩開了已經哭成淚人的季芷柔。
見她情緒崩潰,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容海瀾回來了一般,季小暖當即又很是“好心”一般,低聲提醒了她一句:
“季芷柔,你的救星可算是回來了。”
果不其然,她的話才說罷,季芷柔就像是被驚醒一般,拖曳着幾乎無力的身體,狼狽而趔趄地就往容海瀾的方向奔去,嘴裏還毫無形象地哭喊大叫着:
“媽,快救救我季小暖她瘋了”
聽到季小暖的名字時,容彥崢眉頭一蹙,臉色明顯陰沉了幾分,威嚇似地就掃了容海瀾一個冷眼,似是在質問她爲何讓季小暖住進穆家來。
容海瀾的臉色有些發白,甚至都來不及理會奔跑過來季芷柔,當即對容彥崢低下了頭去,嘴裏說着什麼,想必就是些道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