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你可沒有資格過問我的決定。”
“你小氣”
季小暖耳朵一燙，糾結似地瞪了他一眼。
想吐槽穆昀清也就罷了，她還吐槽得很沒底氣的樣子，說罷了，就慌張地一扭臉，躲開了他毫不遮掩諷刺的視線。
感覺比起生氣，她反倒更像是心虛了。
但就這麼兀自憋屈了一下，季小暖還是忍不住怨念起來，道：
“你不想說就別說，變着法兒諷刺我算什麼啊煩人你不想說，我還不想聽呢。”
雖說，這抱怨也是越到話末，聲音越弱了。
穆昀清幽暗黑眸裏寒光一凜，驀地一聲冷笑，聲音又沉了幾分：
“早在三天前，你要求齊軒放過季芷柔，讓她帶着照片走人時，就該想到會發生今天的事”
本來，某大總裁見這小女人心虛糾結，就那點兒心理鬥爭都能讓她忙上老半天，這不知所措的模樣倒是有些可愛
然而，他卻沒打算輕饒過她。
就如三天前，某大總裁在穆氏時對徐伏夏說的那般，要給某個總是不知好歹拒絕他好意、質疑他決定的小女人一個教訓。
於是，今天就出了這藝術教室被破壞的事。
某女這回面對的好歹是一整個s.right，她平日裏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對手人多。
於是，這教訓，可不就來了麼
季小暖倒也自知理虧。
畢竟今天這事會發生，與她給了季芷柔很大機會有關。
而且，不得不說，她也確實是因爲以前在學校被欺負多了，大概是太看不慣這些事，反而讓她一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小看了s.right。
於是，沒細想，就在教導處時把話給說絕了。
“我知道我錯了。”
一通反思罷了，季小暖徹底沒了底氣。
她鬱悶地斜了穆昀清一眼，嘀咕道：
“但是，既然你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這意味着，你就是想等着看我自己挖坑自己跳嘛，那我反正已經跳進坑裏去了，也自取其辱了，你現在還回來幫我做什麼”
“你連我爲什麼回來都不知道”
穆昀清眉心一蹙，嫌棄之餘，眉宇間甚至還帶着幾分陰冷，似是慍怒。
季小暖正望天入神地思考着這個問題呢，倒是沒瞥見他一張俊臉早已覆滿冰霜。
良久，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斜睨了某大總裁一眼，厚着臉皮笑眯眯地道：
“難道說穆先生你這是在心疼我”
穆昀清緊蹙着的眉心卻是一鬆，眼底眸華一滯，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雖然一眼看出這小女人定是沒有認真思考，只顧着開他玩笑了，但是，穆昀清還是不由得勾脣一笑，覆在臉上的陰霾頓時消散，無所謂地道：
“是又如何”
“什”
季小暖一愣，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小臉倒是一寸寸地紅了。
穆昀清見她舌頭都打結了，頗有幾分自作自受的委屈，頓時只覺好笑。
他一對深邃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眸華里帶着幾分考量，擡手輕颳了她的鼻尖一下，理所當然地道：“你是我的女人，本少爺就是心疼你了”
季小暖咬牙瞪他，一張小臉紅得都快要滴血了，腦子裏嗡嗡嗡地響個不停，暈乎乎的。
見穆昀清深邃的黑眸裏暗光浮動，隱含深意，她瞬間就確信了。
這腹黑男絕對是故意的
本來季小暖還覺得，雖說三天前放走季芷柔，確實是她沒細想所鑄成的錯。
但是，如今見着這腹黑男算計她竟又得了逞，她又覺得不甘，心說既然想看她倒黴，又何必急匆匆地趕來“救場”，還告訴她這麼多關於s.right的事啊
這腹黑男平日裏總也各種威逼利誘，要她說“喜歡他”，還諷刺她“不坦誠”。
可是他本人明明也不怎麼坦誠
方纔，季小暖可就算計着這事呢，心說叫這腹黑男也試試被人“威逼利誘”是個什麼感受，結果
好麼她又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她還是錯估了這流氓的臉皮厚度啊
穆昀清早知道她打的算盤了，這會兒見她憋屈得正兀自運着氣，也沒說話，任她氣去，只無聲地擡手握住了她按在他脣上的小手，捏在他寬大的手心裏，垂眸看了一眼。
那潔白的手背上，因着過敏而浮起了成片的紅腫。
穆昀清臉色微沉，眸光就冷了幾分。
擡眼間，從她披散在肩上的黑髮縫隙裏，與領口敞開的俯角里，依舊能看清她脖頸到鎖骨，一路往下蔓延而去
本是羊脂一般的潔白肌理上，此時都是起伏連綿的腫包。
都不用褪了她的衣服，他就能想象得出她身上過敏的情況如何了。
片刻，穆昀清沉聲道：“除了心疼，還有別的理由。”
“”
季小暖回過神來，皺眉看他。
她倒是不覺得穆昀清專程過來a大，只是爲了看她如何自取其辱的。
這男人雖然腹黑，但絕不至於如此無聊與沒品。
而方纔，她說他心疼她，雖然語氣是在調侃他，但那也是因爲，她只能想得出這個理由，卻又不好意思太過認真地質問他那樣顯得她很自戀似的。
卻沒想，他真的承認了。
但是，現在他又說不止這個理由，也就是說
他專程趕來a大，怕是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穆昀清見她不解，只無所謂地一聲輕笑，聲線有些冷，似是早知道她不會想明白一般。
而他，也不打算與她解釋。
他有那麼一點驕傲，讓他不願做出這個讓步。
雖說他處處寵着這個小女人，但自出生來，他就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從未有過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更別說如此珍惜地對待一個人了。
說他冷酷無情也好，目中無人也罷，他本來就是個傲慢的人。
即使是當年與容之櫻相互有感情之時，穆昀清也未曾如此包容地對待過她。
季小暖，大概是連他本人都時常不自知的特例了。
儘管如此
穆昀清覺得，在某些事情上，更需要這個小女人自己去想明白，而不是由他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