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搶了妹妹的後位 >16.坦誠
    “換”

    殷家兩位老爺哭笑不得,還是殷二爺做主擺了擺手:“老爺子,這門親原本我們殷家也是極爲滿意的,只是如今出了這種事,我知道你們一時接受不了,但我們家先時也這般過,如今提出退親也是兄長和嫂子三思過的,還請莫要爲難我們纔是。”

    “正是如此,林姑娘品性樣貌無一不是出衆的,只是我們殷家福薄,迎不了這般好的姑娘,也是遺憾,只是兩家要結親卻是再無可能了的。”殷三爺也接了話。

    他們一人一句,字字說的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錯處,只是這話再如何婉轉,其中意思也很明白。

    這親退定了

    林老爺子頹然靠在椅上,目光渾濁得很:“真的就沒可能了”

    在殷家兩位老爺搖頭嘆息的目光下,林老爺子只得忍着心痛,故作大方的點了頭:“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老頭子又豈會強行把女兒嫁過去,老婆子,清點下聘禮,給退回去。”說完這話,林老爺子一瞬像佝僂了一般,沉着臉不發一語的回了屋。

    “啥,要退聘禮”

    嚴氏在後頭不滿的叫了起來。

    林老頭子已經關了門,嚴氏氣得胸脯直髮抖,見此,殷二爺忙道:“不用退不用退。”他朝殷三爺使了個眼色,殷三爺便心領神會的接口:“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們也告辭了,告辭告辭。”

    說罷,不待林家人反應過來,殷家一行人迅速離去。

    守在一邊兒的幾房人面面相覷。

    這場退親,從頭到尾的,他們連句話都插不上,倒也不是插不上,幾房當家的還是能說得上話,只是前頭林欣把幾位哥哥給得罪了,林大又整日的被小嚴氏給竄唆着把林欣這門親事給換成他們柳丫頭,這耳邊風多吹兩次,連林大都覺得若是跟殷家結親的是林柳就更好了。

    那妹妹再親,她能親過自個兒的親閨女不成

    瞧瞧林欣上回說的那話,好像他們爲了她好是推她入火坑似的,這樣的親事若叫火坑,給幾個予他,早就笑開花了,哪能還死活鬧着一口一個不嫁

    何況,這妹妹雖是親的,但上頭還有爹孃,不歸他管,但若換成自個兒的閨女那就不同了,妹夫總歸是平輩,但女婿可就是晚輩了,妹夫家中他插不去手,但女婿家他這個當岳父的可就能指指點點了。

    是以,當殷家人和老兩口鬧起來時,林大因着心裏頭那些小心思沒出聲兒,而林睿只出來打了個照面便回房了,說是溫書,剩下林二在一邊乾着急,央着林文去把林豐和林康兄弟叫回來,就是想着萬一有個啥,他們人多勢衆的,殷家人還能佔着便宜

    不是他吹,就殷家那兩個老爺,他一手就能打一個。

    只是林大和林三叔都沒開口,林二又一向不善言辭,只得眼睜睜看着殷家人離開,嘴脣微張,朝着嚴氏,有心想問就這樣算了嗎不過見嚴氏面色難看得很,那到口的話就不敢說出來了。

    既然爹孃都同意了,他也沒啥好說的。

    這兩日林秀總覺得她哥林康看她欲言又止的,像是有話要說一樣。

    今兒她準備進一趟深山裏頭捉兩隻野雞給朱氏悄悄補補身子,她娘這兩年過得辛苦,活計就沒斷過,又整日被嚴氏罵,精神頭也不好,再不好生調養身子,等虧得太狠,就是華佗再世也救不回來了。

    “三妹。”

    林秀正在上山的小道上,聽見聲兒她轉過身,“大哥,你咋來了”

    林康追上她,見四處無人,臉上又浮現出林秀熟悉的那副欲言又止來,只是這回他沒讓林秀開口問,直接說了出來,“三妹妹,我,就上回殷家那事兒,小姑她被退了親,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因爲殷大郞聽我說了小姑瞧不上他”林秀替他說完。

    林康點點頭,又覺得眼前三妹妹說起這事兒實在太過平淡,就好像...好像...

    林秀更是直接,回他:“沒錯,殷大郎定然是聽見了,也不枉費我一番算計。”要不然當日在路上出了那事後,她又豈非勸說林康繼續趕路

    就算她有前世的記憶,知道這方圓百里目前還算安穩,但驅使她前往鎮上的更是爲了借她之口讓殷大郞察覺到。

    殷大郞當然不可能聽她幾句話就退親,只是心裏已經有了疑惑,之後數日的時日足以讓殷家人暗地裏打探清楚,所以這纔有了後頭的事兒。

    什麼八字不合,不過是殷家人的託詞罷了,至少,前世林欣可是嫁過去了的,只是殷家這託詞說的倒是不錯。

    配在一起、非死即傷、於殷家有害

    可不就是前世殷家的下場

    “三妹妹你...”林康瞪圓了眼,一時只覺得眼前人竟然有些陌生起來。

    林秀已經卸下了以往的無害,臉上掛着譏諷,目光銳利,“小姑雖是長輩,但她向來不拿我們二房當一家人,那年我不過六歲,就得端着一盆水去伺候着我那個當小姐養的十六歲的姑姑,我記得那水不過因爲我力氣不夠灑了些出來,她便惱了,揮手打翻了那一盆水,把我澆得渾身溼透,一雙手被熱水燙得通紅,奶奶知道了卻指着孃的鼻子罵,還說要賣了我,要不是娘在她門前磕破頭到鮮血直流,只怕林家早就沒我了,”頓了頓,她稍稍平復了下來,繼續道:“這幾年咱們過得啥日子大哥心裏沒數林家待我母子幾個如斯,我憑什麼就不能壞了她一門親事”

    她冷冷的笑了起來:“不過只是壞她一門親事罷了,算便宜她了”

    林康啞然,心裏頭陣陣發疼。

    他是男子,自然要比孃親和姐妹幾個的處境好一些,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妹妹們卻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那時他在做啥,咋就不知道護着娘和姐妹們呢

    “大哥不必自責,”林秀不在意的笑笑:“左右如今我們都長大了,也可以自己護着自己了,他們再想着欺負我們卻是不能了。”

    “大哥知道你心頭有怨,只是萬事都得小心,再像上回一般冒險實在是..”上回路上的遭遇,林康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哪怕回村的路上,路旁躺的那人早已不見,他還是心慌得很。

    林秀也不欲跟他爭辯,只道:“大哥放心。”

    林康這才點了點頭,又朝她背後的簍子看過去,目光中帶着詫異,“你還拿了柴刀”他問道:“你拿它做啥,又重又笨的,遠不如鐮刀好使,你也省力氣。”

    剛說完,只見他一下想想到了啥一般,不敢置信的看她。

    倒不是他多想,只是經過了這一茬,對這個妹妹,他哪裏敢輕視了去

    林秀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輕的答道:“我就在邊兒上轉轉,要是能逮上只野雞就更好了。”

    “你要喜歡喫大哥去給你抓。”

    “不用大哥,我是說你也忙得很,這山上我常去,路也熟悉,你放心吧,我就是上山碰碰運氣。”她又不是真在深山周邊打轉,那外頭哪有啥野雞,就算有,那野雞見了人影,還不跑得更快上回她藏了一根人蔘,正好拿出來一起燉。

    林康也道:“野雞跑得快,一眨眼就沒影了,你費力氣抓它做啥”

    這回林秀倒是老老實實的給他說了原因,“快入冬了,正是補身子的時候,娘和大哥二姐你們都累了一載了,也該補補身子了。”

    林康聽罷,一顆心越發愧疚。

    林秀不知道他的想法,看了看時辰不早了,便朝他擺擺手朝山頭走去:“大哥我去了,你也家去吧。”

    冬日裏頭,雖說活計比農忙時節要少,但也繁瑣得很,像林康這種當個壯勞力的漢子,前朝時在家中留幾日到處修補一番,餘下便吆喝着去縣裏做工,一日得上十大文銅板存着,如今外頭去不了,每日便出門砍些柴火,或者劃了那竹枝削成一條一條的編上些揹簍框子來年用。

    爲了林欣的事兒,嚴氏這幾日連門都沒出,整日躺在牀上唉聲嘆氣的,喊着胸口痛,往日的神氣全都沒了,前些時候她哪日不在外頭跟村裏的婦人們吹噓幾次,在林秀看來,她這哪兒是胸口痛,純粹是躁得慌。

    也不嫌丟人

    想着她這幾日的鬧騰,林秀脣角抿成了一條線。

    她爬得快,順着前幾次走過的路線,很快就到了上回進深山的入口,她跟前頭那次一樣,先用柴刀砍了一根棍子,頭部削成尖,握在手中後這才往裏走去。

    林子深處靜得很,越往裏走便不時能見到野雞到處撲飛,在那叢子裏還能見到一處處窩,外頭沾着野雞鮮豔的羽毛,除了野雞的撲哧,偶爾還能見到野兔從眼前略過,林秀先直奔了上次發現的那處茅草屋,裏裏外外的巡視了一圈,見跟上次走時沒有差別,心裏頭微微一鬆。

    茅草屋裏頭,有以前的獵戶留下的網子,這也是林秀爲何敢來抓野雞的原因,她方纔順眼看過,那些窩裏頭有動靜兒。

    果然,她把網子放在其中一處,在背後輕輕一拍,就有兩隻野雞從裏頭鑽了出來,一頭扎進了網裏頭,撲哧着翅膀不止的拍打。林秀收了網,把野雞拖去了茅草屋外,口子用石頭壓着,這纔去了上回埋人蔘的地方。

    挖了幾尺,一塊青色麻布冒出了頭,林秀一喜,把它拿了出來。

    只一掀開,林秀還帶笑的臉就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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