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搶了妹妹的後位 >88.傷了人
    整個樑上城的刑獄有兩處,一處是由大理寺掌管, 一處是由刑部掌管, 分爲外獄和內獄,在大理寺衙門裏的則是外獄, 大理寺負責處理糾紛和巡邏治安之責,有先逮捕再審問之權。

    開國不過一載,外獄裏頭空蕩蕩的, 唐家、碌王府可謂是第一撥被送進來的。

    “啊”驚天的尖叫傳得整座大理寺都能聽得到。

    在前頭衙門的大理寺王寺卿嚇得險些從太師椅上一屁股掉下來,他扶了扶管帽, 面色驚慌不定的問着身邊的人。

    “怎,怎麼這是”

    他膽小, 要不是上頭下了命令讓他按規矩辦事, 只怕躲都來不及,好不容易板着官威,把那些刺頭給關上, 最怕又出了幺蛾子。

    至於審問的事他想都不敢想。

    判誰有錯他都難逃被這兩家給找上門,所以連家都不敢回,就貓在衙門裏。

    師爺跟旁邊的捕頭們交接耳語了一番,方纔道:“回寺卿, 是兩家的女眷在牢裏不大適應。”他說得很委婉。

    “這,這樣啊...”

    外獄年久失修,牢中四處都破破爛爛的, 早前聖朝沒建時還被不少歹徒和二流子們佔着, 可謂是魚龍混雜, 裏頭不堪得很,後大理寺成立,衙門花費了不少人力才勉強把外獄給收拾了一番,但若要恢復到前朝時候的模樣,這一時半刻的只怕也行不通。

    “耗子,有耗子,救命啊”這會兒的牢裏頭,可熱鬧得很,尖叫聲一陣接着一陣兒的,險些把人耳朵給嚇破膽。

    陰暗的牢房,牆上四處留着被雨水沾上的斑駁痕跡,地上的草屑雖被清理乾淨,但留下了一攤痕跡,到處都是發黴的味道,尤其是不少地方,還沾着一些褐色的血跡,更是讓人背脊都發涼。

    房門被鎖住,衣着華麗的女眷們緊緊抱在一塊兒,瑟瑟發抖。

    這時候,也顧不得兩家不對付了。

    地上還悉悉索索的,聽着刺耳,一個個肥圓的耗子像是不怕生人似的,在牢房裏頭爬來爬去的,不時在她們腳下穿過,把一衆姑娘們給嚇得魂都飛了。

    要是知道外獄是這麼個地方,只怕打死都不打架了。

    隔壁關着的男牢裏比女牢房其實也不逞多讓。

    只是他們都死死咬着嘴,不敢跟女眷一般敞開嗓子大喊大叫,怕傳出去以後丟了面子,但隨着隔壁女眷的尖叫此起彼伏的,這邊也快忍不住了,嘴脣顫動後,終於有了第一個大聲喊了起來的人。

    “不許再叫了,信不信爺揍你們”

    不是害怕得尖叫,是不耐的朝隔壁大喝。

    有了這個突破口,一屋子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叫個屁叫,整日只知道鬼哭狼嚎的。”

    “都這時候了還不安分,一羣糟心玩意兒。”

    “......”

    女眷那頭被罵得一怔,先時誰也沒理,但那頭罵個不停,以楚蔓爲首的牢房女眷本也是潑辣的人,否則也不會幹出當街打架的事,愣了之後,立馬反罵了回去。

    “楚則你個糟心兒玩意兒罵誰呢,要不是爲了你的破事兒,咱們至於進牢裏麼。”

    “有本事罵,有本事出去啊”

    “屁事不幹,整日就知道鬼混,現在還有臉吼個屁吼”

    等牢頭趕來的時候,雙方隔着牆,早罵得面紅耳赤起來了。

    一個個跳着腳,指天指地的,模樣兇橫得很,哪裏有先前一副被幾隻耗子給嚇得發抖的模樣。

    候在門口聽了幾耳朵,牢頭也不管了,轉身就走了。

    反正先前師爺有吩咐,說隨便他們鬧,只要不鬧出點啥事,要叫就叫,要罵就罵,左右吼上一二時辰就消停了。

    事實上也果然如此,只是苦了住在大理寺周圍的人家,被那一羣對罵給弄得好些時候沒睡好。

    次日,楚越前腳上了朝,後腳林秀就招了宮人來問:“昨兒碌王府和唐家的事兒有結果了麼”

    宮人們道:“回娘娘,還不曾,看這時辰,大理寺卿怕是正在審訊呢。”

    林秀頓時眼前一亮,喚了雨晴姐妹來換了身宮裝,帶着人偷偷出宮了。

    而這時的大理寺也被聞訊趕來的老百姓給圍了個水榭不通,唐家和楚家的事本來鬧得就大,在街上就打了起來,昨兒牢裏頭又鬼哭狼嚎了半宿,這些公子小姐們罵起人來便是老百姓都側目,經過一晚的發酵,一早,大半個城的人都來了。

    最倒黴的就是王寺卿了。

    他原還打算找個時辰偷偷審審就把人給放了,他也不用再躲在衙門裏連家都不敢回,但實在沒想到這兩家的事已經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衆目睽睽之下,他哪有膽子高拿輕放

    “帶人犯”

    分成兩側的衙差大聲喊喝:“威.武。”

    很快,獄卒帶着楚、唐兩家男男女女從後衙外獄走了進來。

    王寺卿昨晚親自帶人抓捕,兩家除了高堂之外,參與的小輩幾乎有一抓一,抓了一大羣,如今一窩涌了進來,個個神情都是疲倦,身上的華服綢緞也是皺巴巴的,全然沒了平日的光鮮亮麗。

    人羣裏見他們出來,頓時指指點點起來。

    林秀混在人羣裏,聽着一旁的婦人們冒着酸話說碌王府和唐家的閨女不如誰誰誰,聽得津津有味的。

    “肅靜,肅靜”王寺卿不得不一拍了驚堂木,隨後有衙差舉着肅靜的牌子在人羣裏走過,漸漸安靜了下來。

    看着在堂上站滿了的人,王寺卿依着流傳喝問:“堂下何人”

    下頭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是碌王府的楚世子,只見他揹着手,滿臉不屑的冷哼一聲兒:“這不是廢話,本世子是誰都不知道,你審個屁。”

    他現在見人就吃了一樣,張口就是火氣,心裏滿是不憤。

    尤其昨晚那羣女人就跟瘋了一樣,個個逮着他罵,愣是把楚則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是,他罵不過那羣瘋婆子,他還不能懟幾句別的人

    王寺卿被說得滿臉尷尬。

    心裏對這燙手山芋的案子又是緊張了一層。

    反倒一旁格外書生氣的師爺上前一步厲喝:“放肆寺卿大人如何審問爾等只需回答便是,餘下的不必多說。”

    “唉你......”

    楚則手一指,師爺又道:“違逆者廷杖三十,關押收監。”

    昨晚牢房的場景還在記憶猶新,一羣身嬌肉貴的公子小姐們想起就臉色發青,哪裏還想回去的,尤其要是被當堂廷杖,只怕以後都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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