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搶了妹妹的後位 >121.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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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 嚴氏只是一時沒放下以往老三在鎮上做秀才時謹記的那句不能給林睿沾黑罷了, 待她回了味兒, 拿着輩分教訓小輩, 誰還能說她半句不是

    在這世道上, 沒有不是的父母

    再則, 嚴氏並非沒有留後招。

    她礙於臉面不敢把事兒做絕了, 但她一個不高興,當家的就指定的讓她消氣,最後,還不是得林秀低頭

    朱氏的一番口苦婆心,外加林娟不時的插話勸她去認個錯, 顯然都是怕她過後喫苦頭,最後遭罪的還是自個兒,說句難聽的,就是遭了罪,該乾的活計還是得接着幹不是

    怎麼就非得去逞這個能呢

    林四娘豎着耳朵在一邊兒聽着,一邊聽一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秀。

    “聽孃的話,左右你是姑娘家, 在熬幾年就好了,知道嗎”

    “是啊三妹, 娘說的沒錯......”

    耳畔, 聽着她們帶着關心的話, 林秀的眼神卻飄飄的虛的厲害。

    兩世爲人,能這般毫無保留的關心她、疼愛她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前世她也覺得熬過去了就好了,只要離了這林家門日子就好過了,所以她才心甘情願的被指使着沒日沒夜的幹着活計,早早就熬壞了身子骨,等她被林四娘算計了一次後,那些後遺症紛紛就出來了,整日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

    還記得她在世上飄蕩了數不清的年月,見多了人的辱罵和眼淚後,哪裏不明白,她那些念想不過是妄念,這些勸慰人的話也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

    自家人都不待見,還想隔了肚皮的旁人會善待你嗎

    當年她想不通,如今卻是再明白不過。

    林家村雖不過是藏身之地,但她在世上飄蕩的數百年乃至上千年時光,走馬燈花的看過那些畫面,聽着那些耳語,置身其中卻又身爲外客。無法觸摸、無法言說,生生的把她隔離開來,險些把她給逼瘋了。

    她確實是瘋了,打從她回來開始的那日起。

    心靈扭曲、無所顧忌,想容忍卻又想拉着所有人同她一起下地獄沉淪...

    “秀兒,秀兒..”

    “三妹”

    林秀一下回神,朝她們笑了笑:“娘,二姐,你們別擔心,老太太不會生太久氣的。”

    這話,她說得十分有底氣。

    若她記得不錯,那鎮上的殷家左右不過這兩日就準備上門提親來了。

    殷家產業雖在達縣,但也是本鎮居民,殷家要爲殷童生尋親,要放了殷家這位獨子沒有出事之前,是怎麼也不會選擇林家的,畢竟,往上走一步,殷童生就可考上秀才甚至舉子,外加殷家的家業,娶個落地舉子的閨女是如何不成問題的。

    不過,這也只是放在從前。

    如今各地反對前朝之聲大幾乎席捲整個朝廷,宋廷幾度將皇城搬離,卻連連被各地起義之師給打敗,風雨飄搖之際,禮崩樂壞,土匪賊寇肆掠,除了持刀的大部隊,如今外頭幾乎斷了聯繫,便是他們鎮上到縣裏短短几個時辰的路上都無人敢走。

    殷童生便是在從達縣回淮鎮的路上被土匪給打劫了一番,若不是鎮上殷家人去的及時,只怕遠不止毀容這般簡單。

    除開這些,在整個淮鎮來講,殷家能瞧上林家的原因,無非是想擇一位識字或家中有功名的人家,林家有林睿這位秀才,風評向來不錯,且他們家那位三嬸馬氏之父,不大不小在鎮上做個良籍衙役,同上頭的吏員有兩分交情,好賴比外頭的人消息靈通。

    而對如今的林家來說,有殷家這樣的人家上門求親,自然是如同久旱甘霖一般,說來還是高攀了,哪裏能去計較殷童生毀不毀容的事兒,自然殷家那頭也是這般考量後才定下的林家女。

    朱氏和林娟不知道這些,見她不懂這各種內情和厲害,還一副稚兒般的童言童語,着急的又要勸,反被林秀給勸住了。

    “娘,二姐,你們去瞧瞧爹吧,我和四娘還得把晚飯給做出來呢。”

    別看林家只是個農戶,可這裝腔拿捏的規矩卻還不少,到點飯菜就得上桌,否則做飯的女眷是討不了好的,會說不如旁人之類的誅心之語。

    朱氏和林娟顯是領悟過林家老爺子定下的這些個條條框框的,頓了頓,只得嘆了兩聲匆匆離去。林四娘見她們一走,面色天真的看着垂着眉眼的林秀,還道:“娘和二姐對三姐可真好”

    林秀默不作

    聲的重新回了案前切了菜,方回她:“莫非對你不好了”

    怎麼可能。

    因爲林四娘是二房最小的孩子,從朱氏到大哥、二姐,甚至她都是最疼她的,總是憐惜她年紀小,替她做了不少活計,可以說沒有他們,就沒有後來那個出挑的林四娘。

    哪怕...哪怕當年她魂歸西天,她娘朱氏發現了不對,最後一路懷疑到林四娘身上去後,也只是不敢置信罷了,事已鑄成,她還能讓另一個女兒替她嘗命不成

    最後,焦慮過度的朱氏也撒手人寰。

    而大哥林康,二姐林娟,也沒能再林四娘身上佔着多大的便宜,二姐林娟早早嫁了人,那二姐夫會鑽營,消尖了腦袋替林四娘辦那些腌臢事,得她重用,又心知林四娘血緣親緣稀薄,待二姐便一日差過一日,只要外頭沒有那閒言碎語,無論裏頭如何糟心折磨,他都不懼。

    事實上也是如此,林四娘縱然知道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二姐林娟在她後頭沒兩年也跟着步入了後塵。

    只有大哥林康早早就回了這達縣老家,雖沒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但卻粗茶淡飯的過完了一生,至死,也不讓子嗣們求到林四娘頭上去爲了謀個好前程。

    “沒..沒有的事兒”

    說曹操曹操到,林四娘剛說完,只見林康高大的身子就走了進來。他生得不算魁梧,身子也不算健壯,只是常年勞作肌肉結實看着不單薄罷了,林康長得同林二有幾分相似,都是粗眉厚嘴,從面相上看,都是老實憨厚的人,且他是二房長子,又是家中男丁,在林家的日子倒是比底下三個妹妹好上一些,但比其他人還是遠遠不如的。

    林康疼愛妹妹們,方纔同大堂哥林豐砍了柴回來就聽說起了三妹頂撞啊奶的事兒,他心裏着急,還沒趕得上洗個手就大步進了來,憨實的雙眼一下就見到了站在小凳上炒菜的林秀,原本焦急的心驀然一下突然就平復了下來。

    聽着熟悉的腳步聲,林秀扭頭咧着嘴朝他笑:“大哥回來了。”

    林四娘也跟着喚道:“大哥。”

    林康連連點頭,他方纔細看過了,確定三妹沒有受多大委屈,心裏一鬆,這才轉身出去了:“行了,你們做飯吧,我回屋去換身衣裳。”

    他和大堂哥林豐在山中砍了一日的柴火,這會早就渾身酸臭了,要不是院子裏林綠幾個說話讓他聽見,也顧不得帶着一身味兒先去招妹妹們。

    “大哥,你等等。”後頭,林秀追了幾步,把方纔勺出來的一桶熱水放在林康面前,道:“大哥上山辛苦了,聽說用熱水擦身不容易着涼,這個天兒還是莫要招了冷纔是。”

    林康對着她,見她說得頭頭是道的,大眼還浮起了疑惑:“三妹怎的知道”

    林秀抿了嘴角,擺了擺手,一副不願多談:“我就是知道了,你快些提回去,我做飯去了。”

    林康向來是幹完活計回房接點涼水一擦了事,今兒雖不知三妹怎的讓他用熱水擦身,但感念她一片好心,也只得領了,正笑意盈盈的提着木桶準備回二屋,卻見大房的四妹林柳怒瞪着他們兄妹,還說了句“假公濟私”便跑了。

    林康搖搖頭,也沒理會她,而林秀就更不會把林柳放心上了,轉身就鑽進了竈房裏頭。

    要說林家這一輩的小輩也不少,三房人足足有九個,老大是大房的林豐,其次是林康、林娟、林柳、林綠、林文、林秀、林成和林四娘,其中林豐、林柳、林文兄妹三個是大房的;林康、林娟、林秀、林四娘屬二房;餘下林綠、林成則是三房的子嗣。

    林豐是林家長孫,今年十六歲,已經說了親,女方是隔壁雷家村的姑娘,只等明年開春就把人迎過來,後頭的孫子孫女們眼瞅着也快要說人家了,但林家從上到下卻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林康還好,但林娟已是十四的人了,翻個年就是大姑娘了,別說嫁人,就是連個提親的都沒有,外頭世道雖亂,但她們這窮鄉僻壤的受災小,家家戶戶還能半飽個肚子,雖不能像前些年月一般擺酒宴客,但簡單的做個親還是能的。

    再則,林娟又是個勤快的,娶了她不虧,奈何林家不鬆口,使勁壓榨她,就差當驢使喚了,又沒點要替她尋摸人家的口風傳出去,旁的人自不會沒趣的上門來試探。

    前世,林娟可不就是生生熬到了兩年後才嫁了人,偏生,她嫁了沒多久後,聖朝就建立了,隨後就是林家的起復

    這輩子,林秀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又被林家給耽擱了,所以,她趁這個時候鬧,一是出出心頭的惡氣,二來也是讓他們知道二房已經慢慢脫離他們的掌控,不再如同以往那般好拿捏了,她若再像前世一般懦弱無能不懂自救,把自個兒的身子給熬壞了,那她重生一次又有何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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