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鸞鳳鳴by無謂悲傷(高h) >第七十九章 窮途末路
    鳳羽望着他的背影,過了許久,才道:“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便相信你。!”

    靖王脣角一揚,眼神仍顯漠然,“沒想到你竟也會懷疑到我身。所謂的和談,難道是爲了證實這件事?”

    “不是。”鳳羽右手緊緊握着扶手,“若沒有遇到崔舜,我也不會問及此事。”

    “那現在我告訴你,那件事跟我沒有關係,這樣總可以算是了結了吧?”靖王側轉身子,睥睨着鳳羽,“你若還是不肯將崔舜放歸,那便由你處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只是這樣一來,你肩負的和談使命只怕是更加無法完成了。”

    “若是我將他放歸,你果真會退兵至青芒江?”

    “他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靖王的語氣還是生硬,“如果沒別的事情,我要先行回營了。”

    鳳羽怔了一會兒,道:“好,恕我不能遠送。”

    靖王見鳳羽神情落寞,像是之前因爲誤會自己而產生了深深的愧疚。他看在眼,也沒再說什麼,獨自握着佩劍便走向了那座棧橋。

    鳳羽坐在原處,棧橋下的水浪依舊澎湃激涌,靖王的身影逐漸遠去。直至走到棧橋那端,他纔回頭朝着這邊望了一眼,但相隔甚遠,周圍又皆是水霧氤氳,鳳羽竟無法看清他的模樣。

    當靖王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於山道盡頭之後,聽濤石方的斜坡間樹木搖晃,一身黑衣勁裝的呼爾淳從隱祕處躍下,見鳳羽還在出神,便道:“世子,您剛纔與靖王談了些什麼?我怎看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鳳羽望着棧橋下的水浪,道:“談了些陳年舊事而已……他們可曾都退走了?”

    呼爾淳躍棧橋,朝着對面的軍隊晃動手長刀,過了片刻,對面也有人高舉長刀舞動了兩下。呼爾淳回頭道:“山的哨兵說他們已經出了道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按照計劃離開了?”

    鳳羽靜了靜,道:“走吧。”

    呼爾淳打了個呼哨,立即有人從對面奔來,兩條桐木穿過鳳羽輪椅扶手下方的卡扣,便構成了最簡單的坐輿。他們將鳳羽擡過棧橋,隨後又與等在那邊的軍隊匯合,往另一條下山的小徑而去。

    ******

    山道間,靖王坐在馬緩緩而行,副將猶豫了一番,行至他近旁低聲道:“王爺,你打算如何行事?”

    靖王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話,直至副將又問了一遍,他才一省,“那些埋伏都還在?”

    “在!”副將迫不及待道,“全如王爺安排,個個位。唯獨等着您下令了。”

    靖王環顧四周青山綠水,慨嘆道:“我原不想真的出手,但誰知他剛纔竟說了那些話……”

    副將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試探着問:“說了什麼?”

    靖王搖了搖頭,只是道:“鳳羽,你這是迫我動手了。”說罷,伸手執過副將手旗幟,朝着後方猛地揮下。

    ******

    與之相反的方向,北遼人馬正也往山下趕去。“郡主留在潛陽城,可不是要等得着急了?”呼爾淳陪在鳳羽身邊,一路疾行。

    “留她在城,也好以免我們了調虎離山計。倘若朔方人我們不在的時候攻打潛陽城,郡主事先做好了準備,便可及時傳出消息來。”

    呼爾淳點頭道:“但現在那邊仍舊安然無事,看來靖王還是顧念與您的交情,並沒有用計。”

    鳳羽的目光落在遠處山巒,過了片刻才道:“但我總要先以防萬一。”

    此時旭陽高照,漫山遍野盡揮灑了陽光,耀在樹葉間的水珠之,閃出萬千點金光。呼爾淳帶領着衆人踏着積水,很快便轉過一道道彎口。他們穿過了層層掩映的樹林,走過了最爲狹窄的小道,再往前去,是天然而成的巨石山洞,只要過了此處,便可通往潛陽城後方了。

    橋拱形的巨石橫架在兩道山岩之間,鳳羽擡頭望着結滿青苔藤蘿的石樑,又覺空寂之水聲潺潺,循聲望去,但見一條暗流自山洞內汩汩涌出,漫過數塊灰褐岩石,如瀑布般流下山坡而去。

    “小心腳下。”他見地面溼滑,便叮囑了擡着輪椅的士兵。士兵們正斂容屏息而行,忽聽隆隆巨響,好似平地起雷一般。

    呼爾淳大喊一聲“後退”。衆人聞聲飛速後撤,但見幾段粗重滾木自山崖直落砸下,先是撞到了岩石,隨後又橫着滾了過來。一時間塵土水花飛濺,士兵們保護鳳羽退避至石樑之下,才堪堪躲過滾木的襲擊。與此同時,從掛滿藤蘿的山坡間飛射來支支利箭,有十多人不及躲閃,當即被射成靶子。

    呼爾淳本想帶着士兵們向前衝去,但前方便是空曠之地,若要強行衝出不知會損傷多少,且道又被滾木阻攔,更加深了衝越的難度。此時鳳羽已下令衆人躲進山洞,士兵們迫於兩側箭雨的夾擊,便悉數朝着山洞衝去。

    這山洞幽黑寂靜,士兵們才一踏進,冰冷的溪流便浸過了腳踝。外面的飛箭還在不住往這邊射來,衆人在呼爾淳的帶領下朝着洞內疾行,雖越走越冷,卻也躲過了弓箭手的襲擊。

    “這山洞不會是條死路吧?”有士兵見洞墨黑一片,不禁嘀咕起來。

    呼爾淳聽到了,便皺眉道:“有那麼急的水流過來,怎麼會是死路?”他頓了頓,又道,“世子,剛纔那些人怎麼也不追進來?”

    鳳羽抿脣不語,過了片刻,才低聲道:“不要多言,只管往前。”

    “是。”呼爾淳自懷取出一個火摺子,藉着微弱的光亮帶着士兵朝着山洞更深處行去。地的水流已經逐漸漫過士兵小腿,且四周石柱林立,稍有不慎便會撞去,士兵們在這樣艱難的環境行軍,心自是不安。又行了許久,原本狹窄的通道變得開闊起來,呼爾淳手持火源高高舉起,見前方有兩側分叉道路。其左較爲空曠,水流便是由此流出,其右較爲乾燥,並有石柱垂落。

    “左。”鳳羽只說了一個字。衆人取道左側,這一條分叉道路地勢較低,水流更是湍急,士兵們雙膝盡溼,耐着刺骨之寒跋涉許久,才覺前方漸有微風襲來。

    衆人知道必定是接近了出口,不由竊竊私語,呼爾淳搶先奔到前方,拐過一個彎道後叫道:“前面已是出口了!”

    士兵們心生喜悅,腳下步伐亦不覺加快了許多。待到臨近出口,但見洞口藤蘿垂生,清新之風迎面撲來,呼爾淳拋去火摺子,抓住藤蘿攀越而,見外面空谷幽靜,便急忙回頭道:“先出來再說。”

    “是。”士兵們手持盾牌依次而出,將鳳羽護在間。經久了洞的黑暗,乍一出來,衆人皆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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