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用力擺手，“夫人，這表雖然不值什麼錢，但卻是我爺爺留下的遺物，對我非常重要。”
說話間他將飯錢拍在櫃檯上，“把表還給我吧。”
“1萬，我出1萬庫納，飯錢也不用你給了。”
胖老闆娘沒有一點兒拿出手表的意思，“你也說了，這表不值錢，1萬塊，你有得賺。”
“不行，絕對不行。”
秦風態度堅決，“這表我是不會賣的。”
“2萬！”
胖老闆娘咬咬牙，接着拿出剛寫的英文合同，“簽了這張買賣契約，你就能賺2萬塊！”
秦風一怔，這胖娘們，想得夠周全的，因爲害怕喫官司，還準備了有法律效力的契約。
這是怕我賣了表再來找後賬吧？
猶豫半秒，秦風堅定道：“這表，有人出5萬塊我都沒賣……”
胖老闆娘沉默了。
她站起身，臉上橫肉一晃一晃的，對着後面打了響指。
立時三個滿臉胡茬的大漢圍了上來。
“你是來旅遊的，不想惹麻煩吧，2萬塊，趕緊簽字拿錢走人。”
看着凶神惡煞的大漢，秦風嚥了下口水，“2萬太少了，有人出5萬我都沒……”
“你說什麼亞洲人，再說一遍？”
幾名大漢舉起了沙包大的拳頭。
呃……
秦風嚥了口口水，仔細看了下一式兩份的契約，接着簽字，收錢，一氣呵成。
“八嘎……”
狠狠地瞪了一眼胖老闆娘，秦風拿着2萬庫納和自己的那份買賣契約，走出了餐館。
“切，原來是個日本人。”
拿錢打發了幾名大漢，胖老闆娘拿出手表，按着商印留下的號碼打起了電話。
是個空號？
胖老闆娘一怔，不信邪地又打了一次。
還是空號……
胖老闆娘直髮呆，剛剛那老頭留錯了號碼？
還是……
想了想，她出了一身冷汗，趕忙又撥出一個電話。
“喂，錶行，我有塊古董表，想問問你們有沒有收購意向……”
而這時，秦風一行四人正驅車駛向港口。
車上，周小純驚呼……
“你的手錶是假的！”
“當然了，龍國出品，必屬精品，價值200塊。”
秦風揚了揚右手，突然光禿禿的，還真有點不習慣。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
周小純拍着胸脯道：“萬一那個老闆娘不上當怎麼辦？”
“呵呵。”秦風無所謂道：“不上當也沒關係，大不了我結帳，就當請大夥喫大餐了。”
“不過……”
他笑笑繼續道：“誰讓那個胖娘們貪心呢！”
“是啊！”
老帥商印在一旁接過了話茬，“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不義之財不可取。”
“沒錯，莫德里奇有孝心，他不該受這種苦。”
秦風目光悠遠，不知想起了什麼。
“那你就不怕他們報復？”周小純不放心問道。
“不會的。”
秦風撇撇嘴，微笑解釋，“她自己寫了契約，這東西可是有法律效力的。”
“再說……”
拿出契約，秦風指着簽名道：“走的時候我說了日語，而且你們看看簽名……”
商印和周小純好奇看去，只見簽名欄上，寫着“takakat?”。
“takakat?？”
周小純疑惑念道：“這好像是個日文名字。”
“噗……”
開着車的鄭文剛喝了口水，忽然全噴了出去。
“takakat?，那不是加藤鷹，他是……”
“開你的車，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趕忙打斷懂行的鄭文，秦風繼續道：“等那胖娘們反應過來，就該滿城找一幫日本遊客了。”
“而我們，找到莫德里奇，然後溜之大吉！”
“哈哈，你好壞，我好喜歡！”
周小純笑得花枝亂顫，突然親了秦風臉頰一下。
秦風鬧了個大紅臉。
車上的笑聲更大了。
沒一會兒，汽車駛進了扎達爾漁港。
秦風幾人剛一下車，莫德里奇突然從一艘剛靠岸的漁船裏衝了出來。
他踉踉蹌蹌跑了幾步，跪到碼頭邊，對着海里大吐特吐。
看來，打魚確實不適合莫德里奇。
秦風笑笑，拄着柺杖走了過去。
“嗨，盧卡，又見面了。”
費力坐到一個纜繩墩子上，秦風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莫德里奇疑惑轉頭，看是秦風，他接過礦泉水猛灌了兩口。
等到臉上慢慢恢復血色，莫德里奇虛弱道：“謝謝先生，不過之前我是說真的，我不踢球了。”
秦風嗤笑一聲，“爲了這點兒錢，放棄夢想不值得！”
“一點兒？”
莫德里奇大眼睛一瞪，剛想反駁，一摞鈔票忽然亮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1萬庫納，拿去還債，然後跟我去龍國，踢球！”
不由分說把錢塞進莫德里奇懷裏，秦風拄拐站起，滿臉微笑。
莫德里奇愕然擡頭，背對着陽光的秦風，笑容和煦。
猶豫半晌，莫德里奇低下了頭。
他從懷裏掏出鈔票，遞還過去。
“先生，謝謝你，我不能跟你去龍國，我還要照顧我母親……”
“一起去，你和你的母親，一起去龍國，生活費用，俱樂部全掏了。”
推回莫德里奇的手，秦風咧着大嘴打起包票。
聽到秦風的話，13歲的莫德里奇目瞪口呆。
自從他的爺爺和父親死於戰爭，除了母親，還沒人對他這麼好過。
愕然良久，他猛的站了起來，“先生，你說真的？”
“真，比鑽石都真。”
秦風笑得真誠，“你可以馬上回去收拾東西，你和你的母親，現在就和我們一起走。”
“好，先帶我去還錢！”
莫德里奇臉上煥發出無與倫比的光彩，“然後再去找我母親。”
還想着還錢，果然是個實誠孩子！
秦風拍拍莫德里奇肩膀，“還錢的時候，記得拿回欠條。”
莫德里奇點頭，隨即跟着秦風上車。
幾分鐘後，鄭文駕駛的汽車在餐館門前繞了兩圈，接着停在了附近的小巷。
那個胖娘們不在！
“去吧莫德里奇。”
秦風囑咐道：“快去快回。”
莫德里奇答應一聲，快步向餐館跑去。
餐館吧檯裏，一名大漢正百無聊賴的抽着煙。
莫德里奇進門，直接把錢拿出來放在吧檯，“科瓦齊先生，科瓦齊太太呢？”
被稱做科瓦齊先生的大漢看了眼鈔票，疑惑答道：“我太太去錶行了，你是來還錢的？給我就行。”
“好，把欠條還給我……”
餐館對面，秦風透過車窗，焦急的等待着莫德里奇。
雖說只是10幾分鐘，那個胖娘們不可能這麼快想明白，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直到莫德里奇揮舞着欠條跑上汽車，秦風才長出一口氣。
“盧卡，把欠條撕碎，以後跟着我，你不用再跟任何人借錢！”
“好的，秦先生！”
三兩下把欠條撕成碎末，莫德里奇打開車窗，揮手一揚。
白色紙末如雪花飄灑，隨風飛舞，轉瞬消逝不見。
……
在莫德里奇的指揮下，白色雷諾穿過古凱旋城門，駛入老城區西北角。
幾人下車，走進街邊一家破敗的三層樓旅館。
進到裏面，秦風等人一愣。
旅館裏雜亂不堪，幾乎所有的房間都住滿了人，地面污水橫流，不少孩童踩着污水，在各個樓層往來奔跑。
整棟旅館異常喧鬧。
上到二樓，莫德里奇打開房門，引着秦風等人進屋。
房間不大，兩張牀，一張小桌，屋子一角擺滿了衣服及各色家居用品。
牀上，一名消瘦的女人，正縫着什麼。
看到來了客人，她放下手裏的活計，皺眉起身，“幾位，是不是盧卡犯了什麼錯？”
“沒有的事……”
聽到鄭文的翻譯，秦風笑着說出來意，隨即拿出在國內就準備好的合同。
“盧卡，沒問題的話我們就簽約吧，你每月的薪水暫時是1000美元。”
1000美元，8000龍幣，和遼東隊的本土主力球員工資基本一致。
說出這個數字，縱然秦風臉皮夠厚，也難免老臉一紅。
“放心，以後一定會漲，而且就像剛剛說的，俱樂部會負責你們母子在龍國全部的生活費用！”
在得到母親首肯後，莫德里奇拿起筆，看都不看合同說道：“我籤……”
“不看看嗎？”秦風驚訝道：“你不怕我騙你？”
“你不會的秦先生。”
莫德里奇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提筆就寫，“你是個好人。”
呃……
被髮好人卡了啊！
秦風咬咬牙，叫道：“等等，你考慮清楚，合同的期限，是15年，幾乎就是你整個職業生涯了。”
“沒什麼好考慮的。”
莫德里奇筆下不停，連續簽完三份合同，他擡起頭，蒼白消瘦的臉上滿是堅定。
“秦先生，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秦風笑了。
“收拾東西，我們連夜就走，先回薩格勒布，然後向下一站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