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街道，兩旁各色攤位擠擠差差，攤販吆喝此起彼伏。
快餐香氣混雜着海鮮生肉的腥味，略微刺鼻。
下午四點。
正是菜市場最忙碌的時候。
今天又是週日。
市場里根本下不去腳。
秦風和商印被人羣裹挾着前進。
好不容易在市場中段找到了趙君澤。
他正趁着球隊休息。
幫父母擺攤賣海鮮。
從人縫中探頭看去。
撿貨、裝袋、控水、上秤、收錢……
趙君澤動作熟練，顯然是個老手。
“小扇貝多錢？”秦風在人羣后開玩笑問價。
趙君澤驚喜擡頭。
他一下就聽出了秦風的聲音。
“秦董，你怎麼過來了？”
再看到旁邊的老帥商印，趙君澤趕忙正色問好。
隨機又拍拍還在忙碌的一名乾瘦中年人。
“爸，秦董和‘老爸’商指導過來了！”
乾瘦中年人是趙君澤的父親，趙新年。
他正抓起一把海虹給客人裝袋。
聽說是秦風和商印來了。
他嚇了一跳。
擡頭仔細確認，趙新年手裏的海虹噼裏啪啦掉了一地。
先和商印打招呼。
又轉向秦風，“秦董，真是你，今天可看着活的了！”
商印樂了，靠過去說有事兒商量。
工人村住着不少球迷。
趙新生剛一嗓子，附近大多數人都循着聲音看過來。
秦風，遼東隊，是現在龍國足球最火的兩個名詞。
特別秦風。
帶隊橫掃日韓，昨天打入追平1球，差點掀翻西班牙。
再加上各大媒體的渲染，他不說家喻戶曉也差不離。
看清真是秦風。
一幫人呼啦一聲就圍了上來。
“秦董，真是遼東隊的秦風董事長！”
“昨天球踢的提氣，興奮的我一宿沒睡着！”
“哎呀，最後輸了，可把我老婆哭壞了！”
“得了吧老劉，昨天從你家窗根底下過，你眼睛也腫得跟桃子似的！”
“哈哈……”
市場裏其他人看到這邊動靜。
都好奇打聽。
聽說是遼東董事長秦風。
所有人從市場兩頭往中間擠。
“真是秦風嗎？”
“讓開讓我看看真人！”
“我是遼東球迷協會的，給我籤個名，
“也給我籤個秦董，我閨女是你球迷！”
“……”
周圍人越圍越多。
秦風應接不暇。
他沒想到自己已經這麼出名了。
這麼多人，可別出什麼踩踏事故！
秦風想借故離開。
可又怕寒了球迷的心。
正爲難。
趙新年突然一嗓子，“都讓開點，別擠壞了秦董，他來找我們家小趙，有正事要回家談！”
圍着秦風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看了眼秦風手裏的柺杖，開始往反方向擠。
“都別擠了，秦董有正事兒！”
“咱工人村的，有點素質！”
“給秦董讓條路出來！”
“……”
一傳十，十傳百。
百米長街，密密麻麻的人羣，嘩啦一下從中分開。
所有人都自覺靠在兩邊。
給秦風讓出一條通路。
“……”
秦風抿緊了嘴脣。
自己何德何能……
可不能辜負了這幫球迷！
對面趙新年大笑，“這還差不離！”
說完招呼趙君澤收攤，不賣了，回家！
從衆人讓開的通道走過。
兩旁都是笑臉。
不少人打聽。
遼東隊下場比賽準備贏幾個球？
秦董什麼時候還能上場？
今年遼東隊是不是會衝回甲A？
對於這些問題。
秦風一一耐心作答。
引來連片歡呼。
……
工人村深處，一處不起眼的6層老樓。
一樓是趙君澤的家。
進到房間。
秦風一怔。
30多平米，基本沒什麼擺設。
一張雙人牀，兩張沙發牀，一張摺疊桌，再加上電視，洗衣機，就是全部家當。
遼東隊最近一直贏球。
趙君澤是場上主力後腰，獎金應該分了不少。
家裏怎麼……
趙君澤看到秦風詫異打量家裏，有些尷尬。
倒是趙新年大大方方笑道：“別誤會秦董，小趙孝順着呢。”
“他那些工資獎金，基本都交家了。”
“孩子越大用錢地方越多！”
“我跟他媽都給他存着呢！”
旁邊趙君澤也無奈道：“買電視機是爲了看我踢球，洗衣機是我偷偷買的，還被罵了一頓……”
秦風輕輕一笑。
天下父母對孩子，都是一樣……
趙君澤還有個姐姐，正在廚房裏和趙君澤母親做飯。
不大一會……
燒雞、豬頭肉，蘸醬菜，花蛤蜊，花生米……大碟小碗擺了滿滿一桌。
沒等開喫。
秦風說出了來意。
聽說西甲豪門巴塞羅那要引進趙君澤。
一家四口全驚呆了。
趙新年最先反應過來，拍着桌子叫好。
趙君澤的母親和妹妹則流下了眼淚。
被這麼大的球隊相中。
趙君澤真是要出頭了！
全家都替他高興。
唯有趙君澤一人，回過神默然不語。
旁邊商印一直在注意趙君澤神情。
“小趙，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必須去，我說的！”
趙新年也發現趙君澤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
再聽商印這麼說。
他愕然發問：“啥意思兒子？你不想去？”
秦風皺着眉頭旁觀。
在路上他就聽商印說起，趙君澤從小的志向，就是參加遼東隊。
再加上這麼多年。
父母爲了供他踢球起早貪黑擺攤，熬壞了身體。
他就想着踏踏實實在龍國遼東隊踢球。
賺了錢，留在父母身邊，好好盡孝。
去國外，趙君澤不放心！
因爲這個原因不想留洋……
秦風還真不知道怎麼勸了！
對於父親的問話。
趙君澤沒有隱瞞，一五一十說出了心中想法，和秦風聽說的基本一樣。
旁邊趙母一聽急了，張嘴就要勸說。
卻被趙新年揮手製止。
他端起酒杯，“秦董，老商大哥，先喫飯。”
“去巴塞羅那的事兒，回頭我再跟小趙掰扯……”
東北人的豪爽，在趙新年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餐飯喫的痛快。
等到秦風和商印離開。
趙君澤心裏忐忑。
老爹不會動手打我吧？
可直到關燈睡覺。
趙新年都沒提一句出國的事兒。
睡到不知什麼時候。
趙君澤被人推醒。
“陪我出去一趟……”
皺眉擠眼看清是老爹趙新年。
趙君澤又看了看錶。
凌晨1點？
……